許是嗅到陌生氣味,大白狗轉過頭來,齜牙從喉嚨溢出低吼。
謝知雲和齊山沒繼續往前,只陳大一人躬身鑽進狗窩,摸著大白的頭安撫。
「你們要哪只?」
齊山垂眸看向謝知雲,見他緊緊拽著胳膊,只敢偏頭往裡瞧,便自己拿了主意:「隨便哪只,是牙狗就行。」
陳大應了聲,從中揪出只黑毛居多的小崽。睡得打呼的小崽驟然被提至半空,嚇得嚶嚶叫。
大狗覺出不對,立馬站起身。被陳大呵斥後,才不情不願地護著另外幾隻崽子退回窩裡。
陳大抱著狗崽過來交給齊山,「這隻和大青生得最像,又好強,一點兒不挑食,長得最壯實,鐵定好養。」
剛滿月不久的狗崽,放在胳膊上已有些重量,確實養得好,齊山知他不是說好話哄人,沒挑三揀四的。
兩人離開陳家後,初時小黑狗還會掙扎著哼唧幾聲。後來也不知是累了,還是覺得再怎麼奮力都是徒勞,乾脆趴在齊山胳膊上不動了。
路足夠寬,謝知雲走在齊山身旁,總忍不住去看小狗起伏的肚皮,想摸又不太敢。
齊山笑著將狗崽遞上前,「要不要抱抱?它還小呢,不咬人。」
謝知雲終還是抵不過誘惑,伸手將狗崽攬進懷裡。
陳家的幾隻大狗都是精壯結實,身形高大的。狗崽卻肉乎乎一團,一身絨毛柔軟蓬鬆,連耳朵都是軟趴趴的。
謝知雲還沒養過狗,越看越覺得歡喜。見它被蒙住眼睛也不吵不鬧,乖乖窩在懷裡,一點兒不似大狗那般懾人,便放心大膽地從頭擼到尾。
捏捏耳朵,揉揉腳掌,稀罕得不行。狗崽似乎也覺得舒服,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帶動圓鼓鼓的肚皮一起一伏。
齊山看他玩得高興,眼裡也帶了笑,伸出摸摸狗頭,說道:「是不是還要取個名兒?從小叫著就熟了。」
謝知雲想了想,才開口:「黑不溜秋的,不如就叫二黑,正好和大花做個伴兒。」
「二黑,還挺順口。」
就這樣,兩人一路喚著二黑的新名字,把狗崽接回了家。
因陳大說狗崽到了陌生的地方,可能會害怕,四處亂跑找大狗,最好先用籠子關幾天。於是一到家,齊山就把之前關雞鴨的竹籠拎到水池邊,仔細刷洗乾淨後,又往裡墊了一層乾草,將二黑放了進去。
陳大所料不錯,突然來到新的地方,又沒有大狗陪伴,二黑有些焦躁不安。在籠子裡急得轉圈,嗚嗚汪汪叫個不停。
謝知雲想伸手去摸摸,都被它呲著米白的乳牙嚇退。
齊山:「還挺凶,幸好沒直接放外面。」
這四處都是山,不然怕是逮不到了。
「一路上那麼乖,合著是做戲給我們看呢,」二黑如此警惕,謝知雲也不敢繼續煩它,收回手站起身,「我去找些東西來,看它吃不吃。」
早上吃過飯才出門的,灶台上還用竹匾罩著半碗稀粥,一截番薯。謝知雲掀開看一眼,轉身去架子上翻出上回洗碗不小心磕掉一塊的豁口土陶碗,往裡倒了點兒稀粥,又把番薯掰成小塊丟進去,一併端到外面。
竹籠還在屋檐下放著,二黑縮在角落,無精打采。
齊山早退到一旁,忙著和泥搭石塊,叮叮咚咚一陣響。既然要養狗,總得給它弄個可以遮風擋雨的住處,之前抽空才建個大概。如今狗崽都抱回家,卻是不能再拖了。
謝知雲把碗放進竹籠,也不見二黑上前,只好重新將門拴緊,去給齊山幫忙。
狗崽還會長大,看它爹娘那身形,這狗窩就不能建得太小,省得以後還要再麻煩。
養來看家的,不能叫它睡得太遠,不然晚上有什麼響動,叫起來屋裡的人還不能第一時間聽見。因此,搭窩的地方便選在臥房和堂屋相連的屋檐下。
先用石塊和黃泥砌了台子墊高些,再才繼續往上砌牆體、搭棚子,門也是朝側邊開,如此屋檐水就沒那麼容易滲進去。
謝知雲拿著木棍攪拌黃泥,抽空往竹籠瞄一眼。發現二黑不知什麼時候湊到碗前,埋頭吃得正歡,短粗的小尾巴高高翹起,在身後搖得飛快。
好一會兒才似有所覺地抬起頭看過來,嘴巴那一圈的毛都變得濕漉漉,一撮一撮粘在一起,有些還沾著米粒。
謝知雲瞧著好笑,不想二黑不滿意了,衝著他奶聲奶氣「汪汪」兩聲。
齊山一樂:「還挺護食。」
「這樣才好呢。」
狗崽能吃能喝,還有勁兒嚇唬人,兩人都結結實實鬆口氣。
一晃眼,二黑到家已有三日,一直養在竹籠里。
謝知雲每天給它送水餵飯,打掃籠子,得閒還會用狗尾巴草逗它玩兒,慢慢熟悉起來。二黑不像來時那麼戒備,他們一靠近就會搖著尾巴貼上來,也不再成天到晚嚶嚶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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