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小主人,這是小鴉工作上的疏漏,日後一定會改進的!」
小鴉抬著翅膀向鄔映月保證。
對面站著的玄衣少年聞言抬眸,定定的看著它:「一定改的意思是,要刪掉我的印記嗎?」
敖澈的聲音沒什麼語調。
可小鴉卻聽得瑟瑟發抖:「都是為了小主人著想。」
敖澈抿唇,他掃了眼少女寢臥的方向,淡淡道:「你要是為她著想,昨夜就不會睡那麼死了。」
鄔映月一懵。
昨天晚上,還有誰來過嗎?
鄔映月涼涼地看向小鴉。
小鴉尷尬一笑:「小主人,您聽我說,這是失誤,真的是失誤。」
鄔映月抱著劍,扯了扯嘴角,表示不信。
敖澈看著鄔映月的反應,忽然覺得那信中的話有幾分可信。
如殷玄所言,他們這位小師妹,確實和那些討厭的修士不太一樣。
她很可愛。
警惕的樣子,更像是炸毛的小貓。
看起來兇巴巴,其實毫無威懾力。
敖澈的目光從她細嫩的脖頸掃過,心中的判斷篤定幾分。
她很弱小。
靈力,體質,都很弱小。
看起來,不像是能在這裡活下去的樣子。
但可以帶回東海。
東海沒有小貓,也沒有危險。
敖澈斂著眸,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沉默的瞬間,鄔映月飛快地瞥了他一眼。
在她的視角,少年眼尾微垂,長長的睫毛擋住眼底的神色,唇角下抿,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萎靡的可憐。
鄔映月忽然有點愧疚。
從進來到現在,他似乎沒做什麼有危害性的事情。
他受著傷,被自己壓得傷口裂開。
那麼疼的情況下,他都沒有失去理智傷害她。
反倒是自己,僅僅是因為一個夢中的細節,就把他放在敵對的位置。
這不太好。
於情於理,都不是很好。
一貫擅長反思的鄔映月思忖片刻,選擇先打破僵局。
「抱歉。」
「剛剛是我語氣太沖了。」
敖澈聞言,蒼翠的綠眸看了過來。
他輕輕側著頭,眉心微皺,看起來有些不解。
「你會警惕,很合理。」
「該道歉的,是我。」
他不疾不徐地說著,沉緩的語氣和溫和的態度讓他看起來有點天然呆。
鄔映月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夢境出了差錯。
一定是有問題的吧?
眼前的人無辜又純良,和暴戾二字完全搭不上邊。
她盯著敖澈看了很久,最後只憋出一句:「算了。」
「你闖入我的住所,我害你傷口裂開,我們兩清了。」
「我不追究你的問題,但現在,還請你離開。」
鄔映月儘量措辭禮貌。
夜已經深了,他若是留下,不太安全。
鄔映月保不准自己半夜是否會夢遊,然後做出一些難以描述的荒唐事。
「沒有地方去。」
敖澈俊美得近乎雌雄莫辨的臉蛋浮出些許困擾。
「有人在追殺我。」
鄔映月:「.......」
她沉默一瞬,幽幽看向小鴉。
「水天閣還有其他房間嗎?」
小鴉嘿嘿道:「當然有。」
「澈殿下以前愛住的西閣,我今日才打掃過。」
鄔映月有些頭疼。
再怎麼說,這也是同門師兄。
雖說是被趕出去的師兄,但多少還是需要照應一下。
「那你帶他去吧,我想沐浴。」
小鴉欣然答應。
可敖澈卻沒動。
鄔映月不由看向他:「敖......師兄,你還有事嗎?」
敖澈點頭,墨色的碎發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滑動,露出一點白皙的額頭。
他的外形,漂亮得像一件易碎的薄胎瓷器。
這讓鄔映月很為難。
她難以拒絕他。
「我的力量,沒辦法消融劍氣。」
小鴉疑惑地眨眨綠豆眼:「什麼劍氣?」
鄔映月一下明白過來。
敖澈的衣襟沒有拉好,鄔映月一低頭,就能看到那道狹長的淡粉色傷痕。
和敖澈描述的一樣,傷口雖然癒合,但邊上那股灼人的劍氣還未消解。
鄔映月暗暗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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