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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帝眉頭一擰,猶豫的跟余南卿對峙著。

憑直覺,元和帝就覺得他手裡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余南卿笑了:「皇上不想看,那叫場內百官傳閱也可。」

元和帝這才抬手一揮,劉仁才戰戰兢兢的上前,冒著冷汗將信封接了過去,遞上。

元和帝憋著一口氣將信打開,不過才看一眼,臉色頓時一沉,眉頭擰得更緊了。

薄薄的信封之中不止一張信紙,裡面羅列的是朝中盡數朝臣官員在朝壓榨百姓,收受賄賂,中飽私囊謀取暴利的罪證。

除此之外還有流連賭坊參與賭博,結黨營私,圈養孌童,乃至後面官官相護。

而這上面,正巧就有戶部借職位之便大肆斂財一事,戶部每年都會在賦稅與軍糧上做手腳,上呈的帳目也是聯合著朝中官員做的假帳。

僅此一條,他便死不足惜。

元和帝越看心裡就越氣,他下意識的覺得這不可能,只憑一紙信件,他怎麼可能相信余南卿,這不過是他用來脫罪的手段罷了。

然而還不等他說話,余南卿就先一步開口:「人證,物證,微臣均已查明,只要皇上回京,所有證據微臣都會一一呈上,而皇上手中的,不過才是冰山一角。」

「你……」元和帝忍不住握緊手中的信件,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意:「這些都是什麼時候的事!」

雖然沒能取余南卿的性命讓他氣憤,但身為一國之君,他的威嚴同樣不容他們挑釁。

如果余南卿說的這些都屬實,那這群貪官污吏,簡直是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余南卿沒有理會元和帝的話,轉而說道:「至於獵場遇刺一事,皇上若想知曉來龍去脈,下令去查便知,何必著急召臣前來問罪?」

他笑看著已經滿臉怒火的元和帝:「若是皇兄來查,臣弟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完,他恭了一首:「臣還有事,先行告退。」

就這樣,余南卿在眾人煞白的臉色中,徐徐離開場地。

「皇……皇上……」劉公公試探的看向元和帝。

元和帝陰沉的眼底風雨欲來,一口怒氣憋得滿臉通紅,他緊緊蜷著手裡的信,目光冷冷的掃過場中每個人的臉。

那些大臣也不知道余南卿給他看了什麼,上一秒還說要把余南卿抓起來,下一秒就這麼看著余南卿走了。

當下個個都低著頭,不敢多言。

另一邊,余南卿剛離開皇帳,田中就遞上帕子。

余南卿接過,細細的擦著染在手上的血跡。

昨夜回營帳的時候好不容易才洗乾淨,這會兒又染了污穢,連帶新換的衣裳都一片鮮紅,余南卿深吸口氣,問:「王妃可醒了?」

「還未聽人來稟。」

「嗯。」在蘇挽煙醒來前,他再去洗一遍好了。

然而就在這時,小步突然出現在眼帘,模樣有些匆忙:「王爺!」

余南卿抬眸,便聽小步稟道:「皇后來了,說是來看王妃娘娘的,屬下把她攔在了帳外,但到底是皇后,若叫她等太久只怕不好與人交代。」

余南卿眉心微動,想到剛剛在皇帳中元和帝對他的刁難,開口:「你藉口推脫便是,她若要等,便隨她去。」

此話一出,田中跟小步不由相視了一眼。

要真這麼做,只怕以後皇后會向王妃娘娘發難。

但也不過是片刻的遲疑,小步垂眸恭首:「是。」

蘇挽煙不知睡了多久,等她悠悠轉醒時,帳篷外面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打聲,除此之外腳步聲也比平時頻繁。

她小小的打了個哈欠,一轉頭,就發現余南卿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書。

透過帳篷的天窗看了看還亮的天色,騰的一下坐起身:「什麼時辰了?」

「午時未到,時間還早,可以再睡片刻。」余南卿抬眸笑道。

蘇挽煙微吸了吸氣,神情還有點剛睡醒的懵懂:「餓了。」

「我去給你拿些吃食。」余南卿放下書本,起身就去了帳外。

蘇挽煙揉揉眼睛,下一秒秋葉跟黃葉就端著洗漱的熱水進來:「娘娘。」

蘇挽煙順手掀開被子,好奇:「外面怎麼這麼吵?發生了什麼?」

秋葉遞過口檀跟香茶,說道:「皇上今早下令回京,這會兒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拆著帳篷呢。」

原來是這樣。

想來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要是還能將春狩進行下去才怪。

「娘娘。」秋葉突然湊近蘇挽煙,壓低了聲音說道:「長公主找到了,是駙馬把她帶回來的,帶回來的時候渾身是傷,也不知道在獵場發生了什麼。」

秋葉是後怕的,還好她們家娘娘平安回來。

然而此話卻叫蘇挽煙一愣:「什麼意思?」

見狀,秋葉跟黃葉也是一怔,兩人對視了一眼,這才想起自家娘娘昨夜後半夜才回來,一回來就睡了,一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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