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魏嬿婉蹙眉，「他們二人是皇上賜婚，難不成他們還對皇上有了什麼怨言不成？」

進忠支吾了片刻，才低聲道：「凌夫人說凌侍衛在外面偷娶了一房外室，她話中那意思，外室似乎名叫如意。」

「什麼！」皇帝嚯地站了起來，「如懿？」

「他們人呢？」魏嬿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忙問道。

進忠道：「奴才已經叫人請進宮來了，凌夫人也不曾再叫嚷。只是奴才去的時候東安門外已經聚了不少人，外城的侍衛奴才們啥也不知道，不曾及時阻止，聽見的人只怕不少。」

后妃的閨名是皇家禁忌，絕不可傳揚，所以當魏嬿婉叫金玉妍全名時，大家便都知道這兩個人是死仇。

進忠身為御前總管太監，是少數能接觸到內務府金冊玉牒的人，他知道皇貴妃烏拉那拉氏的閨名叫如懿很正常。

可是尋常侍衛奴婢，不是主子近身伺候的人，根本無從知道這些后妃的名字，甚至姓氏也未必能知道幾個，不過是聽說過封號罷了。

守門的侍衛和外圍皇城的太監們自然不知道李菲兒口中喊打喊殺的「如意」是個什麼人，便也沒有去干預。

「反了！要造反了！」皇帝一把掀了龍案。

巫蠱案還沒消停，現在又出了皇貴妃和御前侍衛私通的八卦，連皇貴妃的閨名都傳揚得滿城皆知，皇家這回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皇上息怒。」魏嬿婉和進忠紛紛跪地。

皇帝胸口劇烈起伏，魏嬿婉自行起身上前為他順氣道：「皇上，事情還沒弄清楚，您稍安勿躁，世上諧音字多了，想來應當是有了誤會，臣妾這就去查，有了結果再向您回稟。」

皇帝等了許久，才面色陰沉道：「不，這件事朕親自查，進忠，把他們兩個帶到養心殿來。」

凌雲徹被帶進來的時候滿臉都是血道子，一看就是被李菲兒抓的。

李菲兒一跪下便哭了兩眼睛的淚，哭著道：「求皇上為奴婢做主！」

「到底出了什麼事，鬧得這麼大？」皇帝口中含著包頤送來的護心丸，說話有些含糊。

第536章 皇帝不語，只一味破防。

「皇上，凌雲徹在外面置了宅子，停妻再娶，奴婢還怎麼活！」李菲兒尋死覓活道。

「菲兒，不可胡言亂語！」凌雲徹道，「這裡是御前，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去說不行嗎？」

「回家？你還知道家！」李菲兒發瘋似的一把抓在凌雲徹臉上，大罵道，「姓凌的，你說，你把那個叫如意的賤人藏哪去了！你說！」

「李菲兒，御前不可胡言！」魏嬿婉怒喝道。

「菲兒，閉嘴！」凌雲徹也道。

「你閉嘴！」皇帝順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朝著凌雲徹砸了過去。

「請皇上保重龍體。」魏嬿婉跪道。

皇帝捻著佛珠道：「貴妃啊，這菲兒一個婦道人家，遇到這種事心情激動些也情有可原，你讓她把話說完。凌雲徹，你若再打斷她說話，朕便叫人把你的嘴堵上！」

「可是皇上，這如」魏嬿婉還想說什麼，被皇帝一個眼神按了下去。

皇帝一連捻過半圈兒佛珠，終於壓下了馬上就要噴涌而出的怒火，問道：「菲兒，你說的宅子在何處啊？」

李菲兒道：「城東順興胡同最裡頭，黑胡木大門那戶人家便是了。」

凌雲徹道：「皇上，那座宅子裡只有微臣一個人居住，是微臣不好，微臣不懂得如何管教妻室，讓菲兒在御前無狀，還請皇上不要為此事勞心費神了。」

皇帝卻不理會他，一揮手命進忠帶人去了李菲兒說的地址。

魏嬿婉為皇帝捧上一杯新茶。

皇帝氣得說不出話來，遞了一個眼神給魏嬿婉。

魏嬿婉點了點頭，問李菲兒道：「菲兒，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細細講來。」

李菲兒道：「皇上，令貴妃娘娘，奴婢蒙皇上天恩，賜婚與凌雲徹，如今已是兩年有餘了。可是自從臣妾嫁與他以來，他不僅沒有往家裡拿過一分錢，還時常以在宮中值班為由夜不歸宿。今日奴婢上街買布匹，偶然發現他竟然在城東順興巷置了一個大宅院，金屋藏嬌，偷偷養了個外室，日常起居一如夫妻。」

魏嬿婉接著問道：「那外室長得什麼樣子？」

李菲兒道：「貴妃娘娘，奴婢不曾見到過那個狐狸精。奴婢進入院子的時候裡面只有凌雲徹一個人，想來是那外室從後門偷跑了。不過，今年二月初三，奴婢曾聽到凌雲徹在夢中呼喊『如意』二字，還說什麼『別傷心』、『有我在』之類的話，想來是在呼喚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