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看不慣,忍不住責備了句,“你當是在吃糖嗎,想吃多少吃多少?藥吃過量可能會肝損傷的。”
“死不了。”燕雪舟渾不在意,又喝了口冰水。
梁冰溫聲勸他,“這種天氣,還是喝熱水比較好。”
燕雪舟不理會她,起身朝著沙發走。
梁冰不知道像燕雪舟這樣看起來什麼都不缺的人為什麼總是不高興,成天發脾氣,還一副生死看淡的樣子,畢竟他出生的起點已經是大多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終點了,紙醉金迷聲色犬馬還不好嗎?
想了一圈沒有答案,她只得說服自己,他的性子本來就很古怪,搞不懂也正常。
天光漸暗,外頭起了風,沿著沒關緊的窗縫嗖嗖地吹哨子。
“你休息吧,我把飯盒刷乾淨就走了。”梁冰站在洗手池前,自然而然地說:“下周要考《有機化學》,我還沒複習好呢,聽說許教授閱卷特別嚴格,掛科率很高——”
燕雪舟的腳步一頓,卻沒搭理她,兀自把自己砸進沙發躺下,一手垂在地面,一手翻過來搭在額前,閉上眼睛。
梁冰心裡暗嘆,他不肯接話,她就沒辦法繼續下去。
等全部收拾完畢,她走到燕雪舟身邊,蹲下身去將大半跌落在地毯上的薄被撿起來,蓋在他身上。
室內沒有開燈,他躺在那裡,像是陷在一團昏暗的陰影中。
燕雪舟被驚動,睜開眼看她,“還沒走?”
“馬上就走。”梁冰關心地問:“你是頭疼嗎?”
沒有回應,她也不氣餒,“身體最重要,不要總是熬夜做實驗,大三這學期的課程應該已經考完了吧,還要複習嗎?”
其實是明知故問,於左左那裡有每個人報備的日程表,梁冰看過,燕雪舟上周五就考完了本學期所有課程,開始進入寒假狀態。
他不耐煩時講話總是很難聽,“你以為我像你一樣腦子不好使?”
她抿抿唇,刻意放軟了語氣,“不是我一個人說難呀,大家都在抱怨《有機化學》結課太晚了,緊接著就是考試,複習時間根本不夠用。”
靜了靜,她繼續問:“你讀大一時也是許教授代這門課嗎?”
“不是。”燕雪舟煩躁地閉上眼睛。
梁冰好奇道:“那你為什麼要去醫院探望她?”
她提前預設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可能會說曾經和她有過交集,畢竟學校里各種賽事和活動經年不斷,也可能會避而不談——
“跟你有關係嗎?”似是終於煩不勝煩,他突然按著沙發坐直了身體,聲音沉啞,“你到底想做什麼?”
梁冰嚇了一跳,腿酸迫使她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看吧,他不想說的事,任誰也勉強不了。
“我就是……”她仰起臉,看著他漆黑的眸子,聲音低下來,把那句到嘴邊的“隨便問問”變成了“想關心你而已。”
她自然懂得此話一出意味著什麼,她純粹想要通過窺探他的隱私進而拉近兩人關係的行為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沾惹上了所謂的“誠意”,儘管違背了她的初衷,但直覺上會奏效。
燕雪舟果然一怔,低下眼看著她,卻沒再說出不好聽的來。
他雖然看起來軟硬不吃,讓人摸不准,但梁冰盤算過,順毛擼的勝率還是遠遠大於硬碰硬的,於是她在很短的時間內改變策略,索性以退為進,半真半假地打明牌:“我後來想想,既然你去了醫院好多次,但又從沒進過病房,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呢?”
她沒有避諱他的目光,眼睛裡有探究,也有遲疑,甚至還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燕雪舟眸底一片意味不明的幽暗,他一向邊界感極強,換了旁人早就攆出去了,他不明白,可他必須承認,他並不排斥她的入侵,甚至是別有用心的靠近。也許是頭痛讓他的思維變得混沌不清,也許流感病毒太兇猛讓他變得脆弱,他覺得喉嚨發乾——可他還在嘴硬,“你想多了。”
梁冰再接再勵,更加善解人意,“沒關係的,你不想說可以不說。我沒有別的意思……但如果你想找個人聊聊,我隨時都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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