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瓚原還想稟報華綰之事,見令漪自屏風後出來,攜入一股春風化雨般的柔和香氣,他面上微赧,「那屬下就先退下了,明日再送人過來。」
「好,你先下去。」嬴澈道。
「王兄,華綰她……」令漪又追問。
「這個不急。」嬴澈回過眸來,看著她額上纏著的紗布,黑眸中隱有擔憂,「事關虞家,我不好直接插手,我已讓寧瓚穿了信兒給虞恆,讓他自己同他哥鬧去吧。」
「我去沐浴。」說完這句,他即走進了浴房。
那位虞二公子,真能和他的兄長抗衡麼?
令漪不信,一雙清潤杏眼籠上如霧的哀愁。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華纓那邊,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她是真擔心,華綰已經……
她還只是個小姑娘,真遇見這種事,得生出多大的陰影呢?她才十三歲,不應承受這些!
浴室中響起嘩嘩的水聲,令漪短短地糾結了下,動身推門進去。
小桃塢在修建之初便發現有溫泉眼,因此引溫湯入浴,一年四季都有溫泉可泡。當年,先皇攜太子、皇長子夫婦來晉王府避暑之時,當今天子的生母——彼時的皇長子妃就因為這汪湯泉,還曾在小桃塢住過一段時間。
此時屋內霧氣蒸騰,似雲霏浮空,晉王已入湯泉,正將手落在湯泉石沿上,只露出肌肉虬結的健美後背與如山嶺般筋肉起伏的手臂,下半身隱匿在溫泉水內,愜意地閉目享受。
令漪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高大背影,不知怎的,卻想起白日伏在身上如波濤起起伏伏的脊背,也是這般流暢健美,像草原上疾馳的獵豹。他動的時候,她就咬著指尖淚眼朦朧地看著那一滴滴熱汗落下來,打在她的頸上……
出神的剎那,嬴澈已察覺到背後輕微的t腳步聲,詫異回身:「你來做什麼?」
這一轉身,壯碩健美的胸|膛也暴露在白霧之中。令漪面上愈紅,卻沒有退縮。
「想同王兄說幾句話而已。」令漪道,不敢亂看,視線稍顯緊張地落在那張俊朗的臉上,「王兄打算什麼時候救華綰出來呢。」
她身上沁著幽幽的玫瑰花香,是今夜用的玫瑰胰子的緣故。既在身邊,那一點清淡又撩人的香氣,源源不斷地沁人心脾,像火苗啃噬棉線般不斷咬食著他的心智。
偏偏那身素裙之後的風光有多豐潤秀美,他是見過的,似月光親吻過的山巒與谷地,又如羊脂玉般溫柔細膩,軟玉溫香。此刻在水汽朦朧與素衣遮掩下,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反倒引人遐想。
嬴澈移開視線,語聲倒還平和:「不是說過嗎?事關虞家,孤不便插手。」
「虞恆與玉娘子交好,讓虞恆去解決此事,就足以了。你再等等。先出去,好麼?」
但令漪徑直無視了後面那句:「可華綰落在那惡人手裡,溶溶實在害怕。」
她美眸沁淚,忽地拉住他一隻搭在池沿玉磚上的手臂:「王兄幫幫她好不好?她落在那人手裡一日,溶溶便擔驚受怕一日,不能心安。您就當,是幫幫溶溶……」
「王兄最是心底善良,又體恤百姓,不會見死不救的,對嗎?」
她的手如玉料溫和之中帶著一絲微涼,握著他手腕的時候,嬴澈只覺那一片肌膚都似被烈焰燃燒,心間氣血翻湧,如有野獸疾馳,白日的那種不受控之感又襲上來了。
他不自在地拿開她手:「你先出去,等我泡完出來再同你說。」
事實上,那齊之禮早被控制住,那名叫華綰的小姑娘也被他安置在城西的農莊,自是無恙。
不過為了迫她來求他,消息一直瞞得很好。
他甚至——以齊之禮家人名義向禮部告了假,傳給齊家的消息則是齊之禮近日在朝廷當值。因此除了虞琛,眼下還沒人知道齊之禮被劫之事。
但,最想要的利益,只能一點一點給,不能一次性給全。
否則,既得到她想要的,以她下午拒絕他的乾脆利落,她怎會甘心跟他?
可令漪卻異常固執:「王兄若不答應,溶溶便不走。」
嬴澈覺得這話頗為耳熟,似乎他中藥之時,她也是有求於他,讓她離開,卻不肯。這才冒犯了她。
雖說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意志力薄弱,不能怪她,但眼下,她若再待下去,他恐怕便要忍不住了。
她今日已被他折騰得夠久了,他不想再傷害她。便沉了臉:「你先出去,等我洗完再說。不要自討苦吃。」
某處疼痛如炸,既不能碰她,他亟需自己解決。
令漪自也聽出他話外之音,偷偷瞄了眼水池,想起下午所遭的罪,面上微微一紅。
她在心間偷偷啐他不要臉,要弄髒她一池湯泉。敷衍地關懷道:「那王兄莫要泡久了,小心暈厥。」
暈厥?這是在陰陽怪氣他體力不行麼?
嬴澈微微氣窒,正要刺她幾句,門外卻傳來簇玉小聲而焦急地呼喊:「娘子,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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