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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暫時是查不出什麼了,他將令漪手書的一張「安」字放在桌上放置的鳳鳥紋鎏金執壺之下,躍窗離開。

花月樓地處鬧市,唯有後院門庭清淨些。他借修竹掩身,蹲在牆檐觀察了一會兒,一躍而出。

然而才拐過街巷牆角,卻撞上的臨清縣主。她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女扮男裝的婢女,目光對上,二人皆是一愣。

「喲,怎麼是你啊。」臨清縣主掂著銀鞭走過來,語笑盈盈,「你叫寧瓚是麼?哪個『瓚』啊?」

寧瓚不期會在這兒碰上她,礙於對方身份尊貴,只得抱拳行禮:「『瑟彼玉瓚,黃流在中』的瓚,在下還有事,先行一步。」

他拔腿欲走,卻被幾個婢女攔住。臨清笑道:「怎麼急著走啊?很怕我麼?那日,不是連我的鞭子都敢搶麼?」

她逼得太近,香氣徑直撲到寧瓚臉上。寧瓚從不習慣與妹妹以外的女子挨這麼近,然身後又有婢女圍堵,進退不得。

「t縣主有什麼事情嗎。」他冷著臉問。

還挺道貌岸然的。臨清在心裡冷笑。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心下忽地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抱臂逼近幾步:「好你個小侍衛,竟還有喝花酒的愛好啊。你家殿下知道你往這花月樓來麼?」

寧瓚不欲糾纏,轉身即走。幾名婢女拔劍愈擋,亦被他以劍柄震開,健步如飛。

臨清縣主面色微變,銀鞭飛甩,立如疾行的蛇朝他咬去。寧瓚甚至未有回頭便將鞭子抓在手中。他回過身,黑眸中隱有火氣。

二人執鞭相持著,臨清笑:「身手不賴嘛。」

「只是你這麼喜歡我的東西嗎?上次搶我鞭子,這次又搶,既然你那麼想要,本縣主給你就是了。」說著,當真放了手。

疾彈回來的銀鞭如騰蛇撲人,寧瓚面上微紅,忙收了手。

眼看時辰不早,他不再逗留,徑直離開。

臨清的笑聲還響在身後:「喂,那頭黑鹿給你多少錢,讓你對他這樣死心塌地。不若我給你雙倍,你來給我當侍衛怎麼樣?」

寧瓚置若罔聞,背影消融於楊柳春煙之中。

「晉王派他來花月樓幹嘛呢?」

他走後,婢女竊竊私議。

「有人給他下了髒藥,來花月樓查唄。」臨清笑得暢快。

昨兒她可瞧得清清楚楚,當著一眾貴女的面,那崔太妃的義女用九曲鴛鴦壺堂而皇之地給嬴澈下藥。只是不知,事後他又是怎樣解決的呢?不會真失身於人了吧?

借著女兒生辰宴做這樣腌臢的事,還真是令人不齒。如此家風,晉王府就等著淪為全京城的笑柄吧!

*

「屬下無能,出來時被臨清縣主撞上,給殿下惹麻煩了。」

回到雲開月明居後,寧瓚跪地請罪。

嬴澈正在桌案前批閱奏章,聞言眼也未抬:「臨清昨日就在宴上,今日碰不碰上,她都會把此事聲張出去。」

寧瓚心頭的愧疚並不能因之消弭,略沉默了晌,又稟了花月樓中一眾妓女的供詞。推測道:「或許另一瓶玉屏春失竊與昨日之事無關,可屬下總覺得,事情似乎過於巧合……」

「殿下,駱娘子的丫鬟曾進入過鴇母的房間,她又與裴娘子交好,會不會……」否則怎麼這麼巧,被殿下用來當解藥的是裴娘子呢?

是啊,她從小就那麼多心眼,會不會

但這想法又

「不會。」嬴澈想也不想地否決了。

昨日是他自己走到小桃塢的,她理應不知情。

何況他的這個妹妹,自幼就怕他怕得緊,只有有求於他時才肯稍稍親近他一些。她都以死明志了,到現在也懨懨的不大理他。可想有多抗拒他,又怎會主動給他下藥?

自己冒犯了她,眼下卻還懷疑她,似乎,這並非大丈夫所為。

「或許只是巧合吧。」既沒有結果,他選擇暫且放下疑心,「現在,你先去處理蘭雪堂的事。」

他不欲與那個同他毫無血緣關係、卻要白白占他一聲「母親」的女人過多打交道,阿濯身為人子,也不便處理此事。

寧瓚又請示:「那之後管家的事……」

「先讓雲夫人頂上吧。」嬴澈道,「至於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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