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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卻有些不大一樣。

甫一進院他便察覺似有外人闖入,舉目四望,不見人影,直至進入臥房,一道玉樹挺拔的身影緩緩映入眼帘:

「祈舟,別來無恙啊。」

聲聲如金玉。

那人正立在南窗下的書案前,背對著他,慢條斯理地翻閱著自己的文書。形容清俊,舉止優雅。

他身旁唯立了一個寧瓚,倒不知其餘親衛都匿身在何處。宋祈舟目光微瞬,不動聲色地走過去整理被翻亂的文書:「我當是誰,原來是晉王殿下。」

「怎麼,殿下近日不是在秦州主持括田麼,如何有雅興來了涼州。」

「孤來找賢弟敘敘舊,不成麼?」嬴澈回過眸來,鳳目微微含笑。

「可在下不覺得與殿下有什麼舊可敘。」宋祈舟答。

「是麼?」

簡短的兩句寒暄之後,他已然耐不住內心的焦灼,霍然冷了臉色:「她在何處?」

往日清風明月一般的溫潤青年只是冷冷含笑地打量著他,目中飽含嘲弄與譏諷。

半晌,才在對方那愈來愈壓不住的怒氣與陰鷙中不急不緩地說來:「我如何會知道?」

「當初不是殿下非要我夫婦分開,把她搶走,把我調來這三千里外的涼州?得到之後又不珍惜,反弄丟了她,跑來問我她的下落。這可有些意思了。」

「這涼州不是你自己請命要留下的麼,如何成了孤調你過來?」嬴澈隨手拿過書案上一封公文,上面赫然寫著他所籌劃的、欲在涼州軍的營田中栽種果樹之策,「你說你要留在涼州替朝廷監視約束嬴灼,孤同意了,怎麼如今倒似和他混到一起去了。」

再說了,若非他刻意勾引裴令漪,她至於因為一點誤會就逃婚?

跑哪兒去不是跑,偏偏來了涼州……宋祈舟啊宋祈舟,就這麼好嗎?值得她這般心心念念?

「是不是我自願,殿下難道不清楚麼?」

宋祈舟語氣冷淡,徑直忽略了對方那些莫須有的指責。他低頭繼續整理著書文,修長的指搭在紙頁上白皙如玉:「殿下還是那樣,很多事,明明是自己想做,卻要推到別人身上,把人家逼得無路可走不得不為之,反過來說是人家自願。」

「不似那一位,看上什麼,直接便搶,反倒顯得坦坦蕩蕩、光明磊落。」

知他說的是誰,嬴澈面色微冷。然這句說完,宋祈舟搖搖頭自嘲一笑:「不過也都一樣,你們誰也沒有把她真正當人,誰也不曾在意她自己的意願。」

他這話里似還有幾分指責自己不如嬴灼之意,但更多的,卻似在替裴令漪抱不平。嬴澈眉頭微皺,不耐煩地轉移了話題:「行了。」

「別廢話了。她到底在哪兒?」

宋祈舟還是那副漠不關心的嘲諷口吻:「殿下都能尋到我這兒,難道不曾聽說什麼嗎?去得晚了,怕是連婚也要成了。」

近來有關涼王要娶妃的消息可謂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嬴澈不可能不知道。

可宋祈舟清楚,那多半只是涼王刻意放出來的假消息,為的就是提前造勢與引嬴澈前來。畢竟親王大婚禮儀繁瑣,絕不是短短一月就能準備齊全的,嬴澈多半也是有所顧慮,才會先來尋他。

浪費了半日時間也沒在他這兒套得什麼有用的消息,嬴澈冷了臉,持劍拂袖而走。寧瓚遲疑地看了宋祈舟一眼,將拂落在地的書本公文一一拾起歸位,亦跟了上去。

城北,涼王府流玉館。

令漪「病」了。

因涼王非要她接管從前夏芷柔管著的慈幼坊,推脫不掉,她便稱病不出,以此來逃避這道在她看來是侵占別人心血的任命。

涼王倒也沒有生氣。他親來流玉館中看望了她,女郎瞧上去並沒什麼大礙,只容色有些懨懨,許是擦多了胡粉的緣故。

他心覺好笑,卻也沒有拆穿她,道:「既病了,就好好養著吧,反正夏氏的病也好了,慈幼坊的事,就還交給她。」

女郎卻有些急了,面色微微發白:「別……」

「怎麼了?」涼王轉眸看向她,明知故問。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令漪只好如實道來:「我與夏姐姐有些不睦,我怕,我怕她把我在涼州的事嚷出去,傳到某人耳中。」

「某人是誰啊?」涼王故意打趣。

察覺對方的戲謔,她難為情地低眸,噤聲再不言語。涼王遂道:「也行吧,那我還讓祈舟派人去管。」

視線一轉,落在案上擱著的花繃子上,繡面上正繡著一簇梨花。花如積雪,枝葉扶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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