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蹉跎了這大半夜怎麼不見他人,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嬴澈頓時從情熱中褪去,臉色冷如寒冰。
他丟下令漪起身,開了車廂門。前方街巷盡處,嬴灼果然已經到了。
他身側另有一隊銀甲精兵,將前路堵住,皆手持弓刃。相較之下,嬴澈自己帶的那點人馬就顯得有些不夠看。
「嬴澈,你好大的膽!」高舉的火把照出男人俊美陰鷙的臉,他策馬身在隊伍最前處,一襲玄黑衣袍莊重清貴,飄飛的披風在風中獵獵。
「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就想掠走孤的女人,怎麼,你在洛陽作威作福慣了,跑來涼州還敢撒野?」
「什麼你的女人。」嬴澈冷聲反駁,「溶溶與我,情投意合,我來尋她回去是天經地義。」
「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淫賊?要故意這般胡說八道、詆毀人家名聲?」
「是你坑蒙拐騙,還是用什麼法子威逼人家跟的你,你自己心裡清楚。」
視線一掃,馬車之後,清醒過來的宋祈舟已經不放心地追了過來,見二人堵在街巷中對峙,惶惶然的玉面上又添了一絲擔憂。
嬴灼收回視線:「正好,宋別駕也來了。既然你這麼自信,不若請溶溶出來,讓她自己選吧。」
第77章 跟我回去
自己選。
車內,令漪正將車外的對話明明白白聽在耳中,一顆心也隨之陷入陣近乎虛空的迷茫。
王兄會讓她自己選嗎?如果真的是要自己選,她又該要選誰?
宋郎說讓她遵從自己的心,可她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她自己都不明白……
令漪手腳仍被縛住,動彈不得,車外,嬴澈看了一眼單衣立在街旁的文弱青年,再看了眼車前攔住去路的黑壓壓的甲士,視線最終回到隊伍之前、銀鞍玄馬的青年上。
嬴灼眉目冷銳,視線既不屑又不耐煩地落在他身上,夜風輕輕揚起他半束起的髮絲,織金衣袍無聲輕舞,從頭髮絲到腳底都透著矜貴與傲慢。
嬴澈心知肚明對方是不會善罷甘休了,轉念一想,卻是笑著應下:「好啊。」
「容我去和她說幾句話。」
語罷,他冷著臉重新進入車廂,動手給她解起綁來。
「聽著,我沒工夫和你細說。」嬴澈壓低聲音道,面色仍鐵似的冷峻,「總之,你要想你父親的冤屈徹底洗刷乾淨,就選我。」
父親……
令漪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此事來,不由微微愕然,問:「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說得還不夠明白嗎?」時間緊迫,嬴澈難免有些煩躁,「你跟我回去,我會替你父親翻案,還他一個公道。」
又冷哼:「當然,屆時,我會勉為其難地考慮在身邊給你留個位置,至於是不是王妃,這要看你的表現。」
令漪沒理會後頭那句,只懵懵地問:「王兄這是威脅我嗎?」
「威脅你?」嬴澈冷笑,「我要想威脅你,大可用裴令湘、裴令璋,甚至是你那五歲的侄女!你父親都以罪臣之名處死十年了,他有什麼清譽可言嗎?我犯得著威脅你這個?」
——給裴慎之翻案t,還她一個清白的出身,這是他從得到她之初就決定的事。
但此事牽連甚廣,千頭萬緒,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他也就沒有告訴她。原本打算在新婚夜說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她便逃之夭夭,真不知他一番用心良苦都是為了誰。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令漪急切地追問。
「你說呢?」嬴澈瞥她一眼,「你就這麼沒出息?含冤而死的好歹是你的父親,是給了你生命的人,你就只想著替他遷墳,事情不成就放棄了?可你為什麼不想想,他本來就沒有罪,你要的,不應該是徹底為他洗清身上的冤屈麼?」
「和我回去,這一切,我就都會為你擺平。」
仿佛有驚雷從頭頂滾過,振聾發聵,令漪愣住了。
片刻後,她輕聲問道:「王兄說的,可是真的?」不是為了騙她回去?
他只冷冷一笑:「我為什麼要騙你?你該不會以為,我來涼州,是為了你吧?」
嗯?難道不是?令漪不解。
「別做夢了。」他似看出她的怔愕,嘲諷笑道,「你逃婚,把孤的臉扔在地上踩,你哪來的自信孤還會要你?就算你老死在涼州,也和孤毫無關係。」
他這個人死鴨子嘴硬慣了,何況這會兒在氣頭上,令漪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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