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瞧瞧,發生什麼事了。」她吩咐同在車廂的雲珠。
「沒什麼大礙,」雲珠很快去而復返,「是晉王殿下同我們殿下有些t小紛爭。」
又笑:「都到了京師了,他們怎麼還爭啊。一個門而已,誰先進誰後進,有很大區別麼?」
原是兩位殿下正在為了誰的車駕先進城門而爭吵。晉王言,涼王並非什么正經宗室,他乃是太|祖同母異父的兄弟的後人,原姓斛律,後經太祖賜姓拓跋,漢化為嬴姓,歸入宗室。而自己卻是貨真價實的正一品輔政親王,是天子的叔父,位居涼王之上,合情合理。
但嬴灼卻說,自己奉皇命入京敘職,遠道而來是客,自該先入城。
兩人誰也不肯讓對方先走,車駕就此堵在城門,吸引了不少過往的百姓停駐圍觀。
駐守在長夏門的乃是南衙十六衛中的左驍衛,因避太祖諱而改名左騎衛,歸清河大長公主管轄。
這兩位王爺他們誰也得罪不起,遂層層上報,試圖請來大長公主決斷。
一時車駕儀仗都橫亘在長夏門前,堵住了過往百姓的去路。圍觀的人群愈來愈多,觀者如堵,幾在城門前匯聚成小山。
令漪聽完,也是微訝。
他們一路上都沒為誰的車駕在前而爭執,怎麼眼下到了卻為了誰的馬先進洛陽城而吵起來了?莫不是其中另有隱情?
腦中靈光一閃,她很快想清其中的關竅,道:「不必管他們。」
「這隊伍怕是還要堵上一陣,你去把棋盤找出來,咱們先下幾局再說。」
……
令漪所料不錯,這一日,自午時等到黃昏,等到大長公主親自來臨,才將二人勸住。最終大開入城的城門,在道路中央以石灰劃出界線,一人一半,同時通過,才算勉強了結了此事。
待兩人車駕都進入城門之後,大長公主不無失望地對嬴澈道:「子湛,你也莫要太過爭強好勝了。」
「子煥遠道而來,你們又是多年未見的交情,你怎麼著也該讓讓他。這樣分毫不讓,可對得起阿湜從前要你二人和睦的一片苦心?」
嬴澈不在京中的這兩個多月,虞氏動作頻頻,暗地裡往大長公主手裡的南衙禁軍中安插了不少探子。大長公主知曉,虞氏怕是要對嬴澈下手了。
唇亡齒寒,嬴澈若倒,對方緊接著就會對自己下手。清河公主自然不願看到兩個侄兒同室操戈。
「姑母言重。」嬴灼毫不客氣地道,「他若是還在意阿湜,何至於做出奪人所愛之事?他既不仁,也休怪我不義了。」
奪人所愛?
清河大長公主詫異看向嬴澈。
嬴澈臉色極為冷沉。
「段氏是孤的人,這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何必在姑母面前揣著明白裝糊塗?在涼州時,你是怎樣誘騙她的,騎馬射箭看星星的,打量我不知道是麼?綠帽子都戴在我頭上了,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大長公主越聽越糊塗,他的女人,不是那跑掉的裴令漪嗎?哪裡冒出個段氏來,還是說,是裴氏化名的?她去了涼州?
「你的人。」嬴灼冷笑,「溶溶與孤,情投意合!有她給孤送的劍穗手帕為證,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奸|夫?」
還真是裴氏。大長公主瞠目結舌。
去涼州這段時間,她竟連子煥也勾搭上了,這是大長公主不曾想到的。
可話又說回來,美貌本是稀缺之物,是造物者的恩賜,有這樣殊遇的女人自是上天的寵兒,那麼多擁有幾個男子也不足為奇。
兩人稍稍平息下去的爭鬥又因此死灰復燃,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地交戰起來,大長公主怎樣相勸都無濟於事。
長夏門是洛陽城南百姓進出的重要門戶,一向人潮洶湧。又是這等最引人樂道的男女情事,圍觀的百姓都看得津津有味,議論著是誰家女郎,竟能引得這兩位大魏最尊貴的親王爭風吃醋云云。
人群之中,一名黑衣人將城門下的情形與一眾百姓的議論都默記心中,轉身沒入人潮。
馬車裡,令漪已然等得疲憊不堪,索性鋪床半躺下了,此時昏然欲睡。
雲珠則趴在車窗上看熱鬧:「娘子,他們不會又打架吧?」
「沒事的。」令漪打了個呵欠道,「他們武藝都差不多,死不了人的。」
雲珠眼珠子一轉,一骨碌爬起來湊到她耳邊神神秘秘地問:「那娘子更希望誰贏呢?」
不待令漪回答,又笑道:「我還是希望我們殿下贏,否則娘子要回晉王府,我與娘子,就再難見面了。」
二人相處已有三月之久,是早混熟了的。一時令漪心間也湧起一陣不舍。
她笑盈盈地屈指颳了下她臉頰:「好啊。」
「那我就希望涼王殿下贏,這樣,咱們倆也能繼續在一塊兒……」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