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玉笑:「那殿下的生辰就要到了,娘子打算送什麼禮呢?」
令漪理線的指微微一滯,煩難地輕蹙柳眉。
是了,元月廿七就是他的生辰,距離如今也沒有幾日了。
聽聞他生母就是生他時正逢亂兵追殺,受驚動了胎氣難產而死,因此他是不大過生日的,但府中其他人該有的禮節也都會有。
去歲這個時候她還在宋家,自是沒有顧得上。今年……今年她原本想送他個什麼的,他卻似還在生她的氣,她也不知要怎麼辦了。
「才不送呢。」她氣呼呼地道,「他把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都弄丟了,還想我送他禮物?不可能!」
話雖如此說,她心思卻不自禁地飛到是做雙靴子給他還是再縫個荷包的問題上去了。
又有些煩惱地想,他現在這樣不講理,自己要是還低聲下氣地送東西給他,這不是更加助長他的囂張氣焰嗎?
到底送不送啊!
第88章 「你現在就這麼討厭我?……
令漪最終還是決定做雙靴子給他。
前時給他做的靴子在上次吵架的時候被她剪碎了,這時候做這個,也有幾分彌補上回之意。但她不願低頭,這樣的事自是不會告訴他,不過默默準備著,就連在簇玉面前,也不願承認。
簇玉就曾笑話她:「娘子刀子嘴豆腐心,說是生殿下的氣,怎麼還巴巴地給他準備禮物呢。」
令漪臉一紅,忙把裝著針線和皮革的小竹籃往案幾下一收,啐道:「貧嘴的妮子,我何時給他準備禮物了?」
簇玉只抿唇看著她笑,似洞悉一切。她只好極不情願地改口:「好吧。」
「就算是給他做的又怎麼了?我又不是他那種蠻橫不講理的人,他壞時自然不可饒恕,可看在從前他對我還不錯的份上,該備的禮我自然會備。」
反正,才不是原諒了他呢。
這期間寧瓚幾乎日日來,今日是名貴香料,明日是首飾珠寶,後日又是異國奇珍……俱是不要錢般流水似的往她屋中送,唯獨不送還她那被搶走的那幾十兩金子。
可饒是日日叫寧瓚送東西過來,這期間,他也沒送來一句話,沒來看過她一次。
令漪心裡清楚,他仍是介懷她逃去涼州之事,所以才一分現銀也不給她。
既如此,她又憑什麼就得先原諒他、先向他低頭呢?是故日日任寧瓚往小桃塢里送,令漪也不搭理。他送,便收,額外的話,卻是一句也沒有。
如是,嬴澈很快便坐不住了。於元月廿六的這日、他生辰的前一日夜裡,下朝歸來時,問寧瓚:「如何?她可有什麼反應?」
世人都說要送禮物討女子歡心,連如今成了婚搬出府去的弟弟也這麼說,每每下朝,不是「順路」去往洛河對岸的南市給鄧嬋帶些點心,就是去北市給她張羅些新鮮別致的小玩意兒。
可這禮也一連送了好幾天了,馬上就是他的生日了,她怎麼還半點沒有過來求和的意思?
寧瓚心說您日日只叫我送東西過去,連句話也不帶一句,那邊能有什麼反應。
面上仍恭敬地應:「娘子近來好似在忙什麼事情。我送東西過去,她沒說什麼,也不大理我。」
忙事情?
嬴澈微微疑惑。
寧瓚又補充:「屬下有次撞見過,好像,好像是在忙著做什麼針線活。不過屬下不懂這個,也瞧不出是在做什麼。」
針線活?難不成,是在忙著給他準備生辰禮?乞求他的原諒?
他微咳一聲,面上漸漸熱燙起來:「既如此,孤就大發慈悲地去看看她吧。」
明日駱超一行就要抵京,他也沒多少工夫留在府中與她爭論此事,若能在今日解決,也算不錯。
用過晚膳後,他又一次蒞臨小桃塢。屋中仍是靜悄悄的,簾櫳緊閉,床幃低掩,似是女郎已然睡下。
嬴澈見怪不怪,只吩咐簇玉:「去備水,孤要沐浴。」
簇玉愣了一下,呆頭呆腦就問了出來:「殿下要留下來過夜?」
「不行嗎?」嬴澈冷道。
「沒有沒有,奴只是隨口一問。」簇玉忙解釋,一溜煙地跑去準備了。
又暗嘲自己多嘴,怎麼就把話說出來了呢,菩薩保佑,他可千萬不要又拿這事作筏子折騰女郎……
帳中,令漪本沒有睡,聽見外面的對話也有些擔心。
她一心盼著他來,可他真來了,她卻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正思忖間,卻聽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了聲:
「你現在是越發厲害了。」
前一個寧靈,後一個簇玉,連丫鬟都敢對他不敬,天知道她整日都是怎麼在背後挑唆她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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