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園在徽猷殿、弘徽殿之北,從清化坊過去,乃從北面宮門進紫微城、再由安寧門進入最宜。
小半個時辰之後,車駕抵達安寧門下,果不其然撞上涼王的車駕。兩人在外既仍是不和之象,嬴澈推開半扇雕t金飾玉的車窗,笑晏晏地打趣道:
「喲,今兒什麼風倒把你這西北傖夫吹了來,還真是難得。」
涼王正在門前下馬改步行,知道是他,頭也慵回,「陛下今日在九州殿內宴請文武百官與宗室親王,怎麼不曾通知你這個宗正麼?還來問我。」
「是麼?孤還只當是宴請了我一個呢。」嬴澈整整袍服下車,「既然撞上,那就同行吧。」
二人遂同行進了安寧門,步行前往,僕從侍衛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嬴澈壓低聲音問:「事情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在東西兩廊設了刀斧手等著你自投羅網唄。」嬴灼懶懶道,「真不明白,明知是鴻門宴,還跑這一趟做什麼!」
這話里隱約有些擔心。嬴澈目光微閃,輕聲道:「那鴻門宴的結局不還是劉邦順利逃脫麼?你都敢來,我為什麼不敢?我可不會給你機會嘲笑我。」
話雖如此,他其實也有自己的考量。
陛下已經十五歲了,無需外人煽風點火吹枕頭風,對他的疑心也必然與日俱增。不來一場鴻門宴,又怎能讓陛下認清誰是王莽誰是周公旦呢?
到底也算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秉性純良,他有一定的把握。
嬴灼沒接這話,只同他說起了另一件事:「前幾日我日觀天象,發現太白金星在白日現於營室,看起來,是有大事要發生啊。」
太白經天,則兵革將起,天下易主,營室對應的又是晉地并州,這話等同是明示他要趁機奪取帝位了。然嬴澈冷嗤一聲:「你還信這個?」
「你不必同我裝傻。」嬴灼索性同他挑明,「阿澈,別告訴我,你不想登上那個位置。」
嬴澈道:「本來是不想,但若是不登就要叫它落在你手裡,那還是讓我占了吧。」
嬴灼冷笑:「我可無意與你爭。」
他只是不想看到嬴澤的兒子坐在那方帝位上罷了。
就算嬴澈說的是真的、他當真是那老東西的幼子,但以當年老東西對太子的磋磨,卻很難說與這樁父子聚麀的公案無關。
否則,一向不喜嬴澤的老東西,後來怎麼就對他言聽計從了呢?
感情是為給這亂|倫所生的野種騰位置呢。
而以今日之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虞氏若覆滅,今日之後,正可順勢將那躲在虞琛身後的野種拉下來。
他乃遠房宗親,名不正言不順,帝位自是無望。
嬴澈卻可以。
扶他上去,也總比江山落入異姓手中來得強。
他的打算嬴澈自然明白。但以小宗承繼大統尚無先例,天子也無過錯,不能服眾,則必然招至戰亂。他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於是笑著嘲諷:「是啊,你根本不夠格嘛,怎麼說得好像讓給我一樣。」
說完這句,他不再搭理嬴灼,徑直加快步伐率先行至了九州殿下。然在外人眼中看來,這不過又是二人的一次「不歡而散」。
守在殿門外的小黃門攔住了他:「殿下,佩劍。」
嬴澈勃然而怒:「狗奴婢!越發連差都當不明白了!」
「孤有陛下親賜的『入朝不趨、劍履上殿』,何須解劍?」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小黃門慌忙跪下來,「砰砰」磕著頭。身後隨即現出另一張俊美陰沉的臉:「讓他進去吧。」
是虞琛。
嬴澈冷冷瞪他一眼,拂袖進入殿中。嬴灼也很快步入殿來。殿內香焚蘭麝,排列珍饈,然除卻御座上的皇帝皇后與陪侍在側的虞恆,金碧輝煌的大殿內卻不見一人。至於嬴灼口中所說的「文武百官、宗室親王」,更是一個也沒有。
嬴澈修眉微斂,卻是轉向御座上的天子:
「陛下,您這是何意?」
第99章 「本王的確心悅吾妹。」……
小皇帝面上的神情一瞬變得有些尷尬。
他囁嚅著唇,欲言又止,虞小皇后一瞧便生出些火,拼命在後掐他。他始才期期艾艾地道:「今日請二位皇叔來,是想商議皇后的家事。濟陽侯一案還有重重疑點,又是國丈,還望晉王叔能網開一面,放他一條生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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