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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膚相貼的觸感猶存於他的五指之間,仿佛伸手仍可握到那片溫熱滑膩。

可他卻連一方袖角都未曾留住,眼見著她如同一股青煙,消散於湖水中。

湖上因這驟然的變故而攪得支離破碎,漫天月色也被火光所污,頃刻間亂為一團。

船上遊人不斷尖叫啼哭,遙遙看去,像是被驚起的鴉雀,慌不擇路地四散奔逃。

接連有人墜入水中,湖面上逐漸浮起零碎的殘肢與溺斃的屍首,血花一圈一圈地泛開。

裴璋在侍從的護送下乘小船離開湖心,他右臂被暗箭所傷,傷口正往外滲著鮮血,很快便染污了衣料。

幾人匆匆登上湖岸,借著夜色掩映身形,暫且甩脫了追兵,在山林中尋到一處較為隱蔽的山洞。

裴璋垂眸看了眼血跡斑駁的衣袖,沉聲對重雲說道:「去尋她。」

聽他這樣說,重雲身形卻未動,咬牙猶豫片刻,低低說了句:「刺客人數眾多,又尚未脫險,就讓屬下守著公子吧。」

他繼而擰眉望向裴璋受傷的手臂,神色愈發難看,「這句話屬下本不該說,只是湖中情勢混亂,她這般摔下去,只怕……」

「莫要多言,」裴璋眸光微沉,側目掃了他一眼,「去吧。」

阮窈擅於鳧水,他是知曉的。

且她方才的神情……絕非是等死之意。

倘若是要赴死,她絕不會,也不該放開他的手。

即便是死,她也合該死在他的掌中,而非就此墜於陰冷的湖底。

裴璋冷靜地想著,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愈發顯得蒼白。

落入湖中的那一刻,阮窈的耳旁徹底安靜了,只聽得見自己響如擂鼓的心跳聲。

她划動雙臂,使勁蹬著腿,依循直覺游出一段後,才小心翼翼將頭浮出水面換氣。

湖面上亂作一團,畫舫的羅帳被火舌所吞噬,繼而轟然倒塌,她鼻尖近乎聞見了焦枯的濃煙味。

她不再多看,匆忙辨了辨方向,重又俯身朝著相反的湖岸游去。

夜色中的湖面一片暗沉,岸邊肉眼瞧著不算太遠,真靠雙腿游起來卻好似遠在天邊。

察覺到身後有巡船在追她時,阮窈下意識便要往水中潛,直至聽見一聲熟悉的

叫喊,她才遲疑地停下。

划船的侍從伸手拉她上船,而重雲竟也在船上。

「你怎麼在這兒?」阮窈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樣聲勢浩大的刺殺,總不可能是為了她,重雲此時應當守在裴璋身邊才對。

他臉色一貫的冷,言簡意賅說道:「公子讓我來尋你。」

阮窈心中從迷茫到恍然,隨後低頭掩飾住唇畔略帶嘲諷的笑。

若說裴璋先前的言行尚不足夠令她確認某些事,那麼今夜自己墜下湖前的那一瞬,他不復沉靜的眼,分明在無聲地昭示著他的確對她上了心。

若換作平時,她自當竊喜,只因這本就是她一直期盼的事。

任她再微末,總歸也有著女兒家的虛榮心,誘得像裴璋這樣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對自己起意,怎能不令人雀躍。

只是兩人鬧成這番模樣,她眼下又筋疲力盡,腳也不知在水下踢到了什麼,一時半會實在高興不起來,神色怏怏地在船上蜷縮成一團。

下船之後,重雲瞧出阮窈腳上的傷,低聲說了句得罪,便抱起她趕路。

不多時,二人就來到了林間的山洞。

重雲將她送到,又向裴璋小聲復命後,轉身去了外頭守著。

裴璋倚著山壁而坐,面色沉著自若,唯有臂上染著幾朵深紅色的血花,臉上也因失血而顯得蒼白,眼眸正沉沉看向她。

阮窈並不太想承認,然而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她便不由自主略鬆口氣,一直緊懸的心也落下了些許。

她的身體幾乎習慣性地就想向他示弱撒嬌,可下一秒便想到兩人不久前的相持不下,頓覺氛圍有幾分不自在。

於是她自顧自坐下,剛摸了摸纏在腕上的玉佩,便覺身上一暖。

是裴璋將他的外袍披在了她的濕衣外面。

「痛嗎?」他緩聲問道,表情瞧不出喜怒,目光落在她的雙足上。

許是因為傷後勉強行走,已經有血跡滲到了羅襪之外。

還不待她回答,裴璋抿了抿唇,低聲道:「過來。」

阮窈不解其意,隨後看他自懷中取出一方白淨的巾帕。

她反應過來,便也順從地往他身旁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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