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粉色嬌艷無匹,再搭著衣料上細細繡繪的蝶紋,乍一看,倒是與阮窈那日所扔的裙衫有幾分相似。
溫頌被他瞧得輕垂下脖頸,心中浮起一絲微妙的赧然。
裴璋往日好似從未留意過她穿的衣衫,此刻見他如此,她竟感到微微臉紅。只不過說到底,她也知曉這一身粉裙是與阮窈有關,自己雖說不喜她,卻忍不住模效她……
然而溫頌不願自貶,很快便轉而想著,不過是一件衣裳罷了,全天下喜穿粉色的女郎何其多,她實在不必為此感到心虛。
「表哥今日專程過來,可是為了重雲嗎?我原本還想著,過幾日就差人去裴府通傳此事……」她抿了抿唇,輕聲道。
話音還未落,溫頌便看見裴璋輕掀眼皮,薄唇含著幾分譏誚地揚了揚,漆黑的眼底直直望著她。
「阮窈在何處?」
溫頌臉上溫婉的笑容僵了僵,隨即露出一副愕然的神態,「表哥這是何意?」
她斂起眉,「我並不曾見過阮娘子。醫館內的人發現重雲時,他身邊也並無旁人。」
裴璋不置可否,喚了重風進來。
重風手裡拽著一個年輕的男子,一副藥工打扮,神色倉惶,一見溫頌就跪了下來,顫顫巍巍地頭也不敢抬。
「來此處之前,我已經審過了醫館內所有的人。」他仍是溫和地看著她,黑沉沉的眼裡卻一絲笑意也沒有。
溫頌陡然瞪大了眼,只覺腦子裡嗡的一聲,臉色也漲得通紅。
溫氏與裴氏本就沾著親故,更不論他們從前還是一齊長大的。可他怎能越過她這般行事,等同於是在掌她的臉。
「濟世堂是溫氏在洛陽的顏面……表哥為何要這樣,連知會我一聲都不曾。」她忍不住紅了眼,仰起臉問他。
見她不答話,反倒糾纏些旁的事,裴璋並無耐心理睬,只是面無表情地移開眼,讓重風去審溫頌的侍女。
任她再如何穩重,此刻聽著他毫無一絲情面的冷語,溫頌眼睫顫了顫,淚水還是落了下來。
池蘭原在屋中守著,見自家娘子落淚,一時再忍不住,快步走到溫頌身邊去扶她。
「娘子本就是被那女子騙了,她滿口謊言,心術不正,就是告訴裴公子又如何。」池蘭神色激憤,因著說話的緣故,發間的玉簪也顫動著。
裴璋淡淡掃了她一眼,緊接著眉目間閃過一抹愕然,墨黑的瞳仁急劇緊縮。
謊話這般快就被自己的侍女所揭穿,溫頌臉上有些掛不住,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無可再置辯。
然而她循著裴璋的目光看過去後,也怔愣住了,沉下臉詰問她:「這簪子為何會在你這裡?」
裴璋來得突然,池蘭這才猛然想起髮簪之事,咬了咬牙,索性也不再瞞。
她一五一十說完,愈發憤懣。總歸自己並非是竊賊,更未害過阮窈,反倒是被她好一通誑騙。
裴璋十分安靜地聽著,許久都不出一聲,眼底如無波的古井,直直盯著那支簪。
溫頌又看了一眼池蘭發上芍藥花形的玉簪,嘴唇顫了顫,「這並非是你之物,脫下來。」
她隨後接過玉簪,想要遞還給裴璋。
他沒有去接,卻終於開了口。
「她可還有說別的?」裴璋嗓音低啞,一字一句地緩緩道。
溫頌被他幽冷的眼盯得脊骨發涼,事到如今再隱瞞也沒有意義,只得咬著牙將阮窈同她說的話大略告知於他,唯獨隱去了女兒家的私房
話不表。
裴璋眉頭一皺,便費力地咳了起來。墨發也因此有些凌亂地落在他臉旁,更顯得臉色青白交加。
問清楚後,他抬步就要離開,出聲命令重風著人去把阮窈找回來。
溫頌聽見了,抬手擦掉淚,忍無可忍地喊住了他:「表哥如今可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表哥身為裴氏的少主,理應要做天下人心中的典範,而不該為了這樣的人失了分寸沾上瑕玷。我阿兄雖不成器,在婚姻大事上卻也聽從父母之命,難道表哥竟比我阿兄還要糊塗嗎?」
溫頌同阮窈說的話並非為假,裴璋不娶她也沒什麼,可她不願看到表哥為這樣的女子擾亂心智,甚至於是一錯再錯,誤了自身的大好前程。
「你可知道,此事也算是因你而起。」裴璋腳步頓了頓,回身緩步而來,微微俯下身,冰涼的話語一字一字地敲過她的耳畔。
「賄買宅中伙夫投藥之人,正是你們溫氏醫館的掌柜。我已讓人將相同的藥方熬煮了上十鍋,一罐一罐地叫他全喝下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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