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相逼除他以外,她又還有何人可求……
某種似曾相識的古怪感沿著她的後脊骨緩緩攀爬,直至將她整個人都浸透。
若說起沈介之,或許她還可以含糊自欺幾分,可這一回,任她再愚鈍也無法聽而不聞。
「深宮之中的事平民怎會知曉,阿娘可莫要胡亂說話……」阮窈的指尖緊緊掐著衣袖上粗糙的花樣,有意問了句。
祁雲聞言瞪了她一眼,「你倒還教訓起我了?且你姨母怎會亂說……「她壓低了嗓音,「這話正是從謝夫人那兒得知的,何來作假。」
阮窈聞言面色發白,再無了安撫她的心思,一動也不動地僵坐著。
此事因驚馬而起,少說也有大半個月,絕非是一朝一夕的事。裴璋將她
的過往全查了個一清二楚,也不知是從多久前便著手要斷了她的緣分。
如今她與謝應星不能成眷屬不說,反倒還連累了他,莫名被人強許了一段本不願要的姻緣。
再想到自身如今的境況,阮窈喉間就像是卡了根刺,灼得她坐立難安,卻又偏偏無法啟齒。然而裴璋心思陰沉,實在是個卑鄙的小人,她這會兒才猛然回過神來,也不知道他究竟還算計了自己多少。
簡直好似蔓延的藤蔓,不知不覺便被他纏了個緊……
阮窈從前心心念念,只想回到洛陽,再去尋自己心上的人。眼下千辛萬苦才達成所願,新的煩憂又立刻撲了上來,甩也甩不脫。她還來不及覺得歡喜,緊接著又生出綿綿不斷的懊悔之意。
那時瞧著裴璋人如清風霽月,又有著令她眼熱的權勢,卻忽略了他的手眼通天不止是對旁人,亦可以用來對付自己。
「阿娘……」阮窈坐直了身子,忍不住說道:「我們離開洛陽吧。」
祁雲聞言吃了一驚,隨後神色古怪地看著她,「你說什麼糊塗話?離了洛陽再去哪兒?」
「我們可以去弘農郡投奔伯父,」阮窈心念急轉,硬著頭皮想要勸說祁雲。可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番話十分唐突,只好絞盡腦汁東扯西拉。
祁雲聽得雲裡霧裡,直擺手,「你那伯父素來瞧不上我們母女,我們又豈有上杆子自取其辱的道理,便是去了,怕還不如就待在這兒舒坦。我且問你,事到如今,你和謝家那小子是作何打算……」
阮窈再焦急,也只能悻悻住了嘴,蹙起的眉卻沒有半分舒展。
如今她們母女無處可去,想哄得阿娘就這樣離開洛陽,只怕是痴人說夢。
所幸溫頌信了她的話,眼下即使只是為了摘乾淨自己,也該盡力瞞住裴璋,不能讓他知曉二人合謀之事。
而她也要想個法子,再為自己尋些別的倚仗。
謝應星不能娶她為妻,更無法做主自己的婚事。倘若事情真到了最壞的一步……他護不住她。
阮窈覺著嘴裡發苦,像是誤吞了一大口苦膽,卻吐不出,只能硬生生地咽下肚。
*
徐府門前冷落,姨母也病了有段日子了,阮窈卻連姨父的影子都不曾見到過。
阿娘私下同她說,姨父徐柏人到中年,反而春心大動,不管不顧地硬要與一名女子廝混,早在別處又置了處居所。
而表哥徐越仕途也頗為不順,後來又不知從何處沾染了一堆世家子的毛病,整日飲酒賦詩,不願再受朝堂的拘束,府中事務也多是嫂嫂麗娘在操持。
阮窈最是瞧不上這種空有滿腹詩書,卻半點實事都不乾的男子,他自己倒是自在了,瑣碎的柴米油鹽卻一應甩給妻兒,令人鄙夷。
她心有餘悸,起先也極少出門,總是煩憂自己會被裴璋給尋回去,故而謝應星來尋了她幾次,她也不曾見。
這般靜悄悄地過了些時日,阮窈才逐漸又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謝氏與湯氏的婚期愈發近,她雖說想得極為通透,卻到底有著幾絲傷懷,還時常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去安撫阿娘。
她一腔心思全然都在自己身上,卻不想表哥徐越先一步出了事。
他夜裡與那些紈絝痛飲,醉得昏昏沉沉,五更天才酒醒,便被原本做東的主人家扭去見官,硬說他偷了財物,人贓並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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