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寧聞言猛地皺起眉頭。
「除了這個呢?還有沒有其他解蠱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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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沉默許久,而後吐出了兩個字。
「沒有。」
沈長寧的表情瞬間變成了空白,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沒有?怎麼可能沒有,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是殺死蠱蟲就可以了嗎?為什麼會沒有。」
「因為在進入人身體的那一刻,蠱蟲就已經死了。這便是雲蠱與其他蠱不同的地方,一般的蠱蟲吸食血肉,作用於寄生體,可雲蠱卻是蠱蟲先死而後發作。」
009耐心解釋道:「你現在見到的,便是蠱蟲死後寄生體中蠱的表現。」
沈長寧被這與她想像中全然不同的知識震驚到了,許久沒有說話。
過了不知道多久,隨著男人的聲音,表情逐漸變得痛苦,她終於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這蠱若是不解,會怎麼樣?」
009猶豫了一會,而後如實道:「高熱難消,血脈斷裂,一夜後徹底死亡。」
沈長寧徹底沉默了。
她想說這太扯淡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又恨不得衝出去殺了齊煬,質問他到底為什麼要給人下這麼下作的東西。
可是兜兜轉轉,她卻又好像什麼也做不了。
沈長寧的目光落到身邊人身上。
察覺到她的目光和沉默,陸景行的意識恢復少許。他轉頭,似是料到了一般啞聲道:「無藥可解?」
沈長寧嗯了一聲,告訴他:「是蠱。」
蠱。
陸景行幾乎是立刻便想起了一個曾一度在大燕貴族之間流行的蠱——雲蠱,名字一出,他先前的那些疑問瞬間有解了。
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發作;為什麼這麼烈的藥性;為什麼自瀆也沒辦法減弱半分反而那火焰在胸膛中越燃越凶,幾乎要將他身體裡的每一滴血液都烤乾,碾碎。
「你出去吧,沈離。」
他突然冷靜了下來。
沈長寧看著他,聽見他說。
「這蠱我知道怎麼解,你出去,我可以自己解蠱。」
沈長寧的神色微微一變,目光瞬間暗了下去。
「你知道怎麼解?」
「嗯。」
男人聲音平靜如常,讓人完全聽不出是在撒謊。他告訴沈長寧,「我只需要找到蠱蟲,然後再滅殺它就可以了。」
說完他又催促道:「所以你出去吧,沈離。」
沈長寧沒說話,只盯著他。
男人還不知道自己此時因為痛苦,臉上的表情都已經顯出微微的扭曲,混合著落入視線中,看上去竟有些許的猙獰。
他在撒謊。
沈長寧當然很清楚這一點,畢竟009這樣bug一般的存在很少,而且也不可能會出錯。
所以是男人在撒謊,而撒謊的目的是什麼似乎也很明顯。
沈長寧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沉默地注視著他,她看著他因為忍耐而緊緊握住的手指以及逐漸顯出焦躁的神色,看著看著,原本還有些慌亂和猶豫的心臟突然平靜下來。
她想,陸景行撒謊的時候知道自己會死嗎?他是怎麼想的呢?
沈長寧無從得知陸景行的心情,但過往更多與這人有關的記憶碎片也跟著在這時變得鮮明起來。
初見時兩個人那滿是血腥味的不友好到了極點的初吻;共同依偎在破廟中的滋味;被懸吊的屍體嚇到後於恐懼中張開的懷抱;高燒時餵進口中的藥;月夜下在孤山荒墳中的起誓;生死關頭突然出現,穩穩護住她的身影。
沈長寧遇到這個人明明不過二十來日,日子卻過得比她上輩子三十多年都還要精彩。
她垂著眼睛無聲地笑了一下,而後輕輕嘆了口氣。
餘光瞥見男人掌心緊扣的那柄利刃,沈長寧終於不再猶豫。
她伸手從那發著抖的掌心中將那柄短刃抽出,而後傾身吻上去的那一刻,她想的是。
她其實不討厭陸刑的,甚至,還有一點喜歡。
少女身上香囊的香隨著溫熱一起貼上來,唇瓣相觸的瞬間,陸景行愣了個徹底。
他想掙扎,卻被沈長寧壓著倒在了床榻上,然後舌尖也探了進來。
陸景行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隨著呼吸交織,他僵硬著,任由沈長寧抽出他手中的短刃,而後臂膀攀住自己的脖頸,做了這關係的主導者。
他被少女一點點壓下去,理智終於到了潰散的邊緣。
在最後,隨著少女移開腦袋,他終於聽見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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