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和劇痛如同淬了毒的長鞭,交織纏繞著裹緊他的心臟。陸景行立在原地,面色在這樣冗長的沉默中一點點地變得蒼白起來。
而後屋子裡凝滯的氣氛終於被打破。
男人突然笑了一聲。
沈長寧詫異地轉頭,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嘴角的笑容便看見他猝地收斂了笑意,利落地點點頭,張口說道:「好,我明白了。」
沈長寧還站在原地發著愣,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陸景行已經冷著臉,邁開了步子。
他沒有穿鞋襪,外衣,便這麼穿著單薄的裡衣,赤著腳,踩過地磚,和沈長寧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地徑直向屋外走去。
走到廂房門口時,他突然停下腳步。
男人站在屏風投下的陰影中,微微轉頭朝向自己,然後那句諷刺意味十足的話語便落入了沈長寧耳中。
「既然如此,那陸某便謝過姑娘昨夜捨身相救的大恩大德了,姑娘若有所求,大可盡數告知,在下定然竭盡全力報答姑娘。」
沈長寧猛地一僵,卻沒有回頭。只聽見那腳步聲再次在身後響起,然後終於走遠了。
隨著房門打開又合上,將兩個人隔開,於是這段稀里糊塗,任誰也不好評價的關係也終於徹底宣告結束。
沈長寧很快便收拾了行李準備離開。
她本就沒什麼東西,除了幾件衣物以外便再沒什麼要帶的了。臨出門時她站在陳昇所住的院子門口站立良久,內心在告別還是不告別之間猶豫不定,最終她還是沒有敲門,而是轉身,背著包裹往屋外走去。
牆上坐著的人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連忙有些著急地跳回院子裡,往屋內奔去。
「大人,沈姑娘走了!」
屋內許久沒有說話。
就在陳昇都忍不住開始疑心陸景行是不是根本沒有聽見自己的話時,屋內卻突然響起一陣噼里啪啦的巨響。
那是杯盞被重重砸碎在地上的聲音。
陳昇心下一凜,驀地變了臉色。
他這下是真正打心底里佩服起沈離了,陳昇跟在陸景行身邊這麼多年,從未見他如此明顯地表露過怒意。
因為陸景行這個人就如同冰雕雪堆的一般,從血肉到心臟都是冷的。威懾之厲,只需要一個眼神便能讓人後背發寒,再不敢冒犯,根本無需他動怒。
可眼下他卻發了這麼大的火。
而且想起男人剛剛來敲開院門時的狼狽模樣,陳昇到了此刻仍舊只覺得自己還在夢中。
他正在心裡嘖嘖感嘆著,面前的門卻突然打開了。
而後男人那雙赤裸著,因為踩了杯盞碎片而血流不止的雙腳便驀地落入陳昇眼中。
他頓時猛地一驚:「大人,你的腳……」
「去追。」
腳下劇痛無比,陸景行卻恍若未覺,只看著陳昇。
「啊?」
陳昇不敢置信地抬頭,剛傻傻地問了一句便卻見面前的人驀地神色一厲,猛然喝道:「我讓你去追!」
那聲音中竟顯出明顯的驚慌與恐懼。
他心神一震,再不敢耽擱,連忙答應。
接著便飛身而上,沿著牆壁,出了院子。
他領的是大理寺佐臣的差,本就專職捉拿犯人,自然是腳步飛快。
一邊注意著府內身影一邊沿著院落牆沿往門口追去,不過短短一會兒便已經追到了大門口,但門口空空蕩蕩,路上看不見任何身影。
陳昇臉色驀地一變。
他連忙去問門口的護衛。
「請問剛才可有一位姑娘出來?」
護衛正準備說話,想起剛才被囑咐過,又立刻搖搖頭,回道:「沒見過。」
陳昇驚疑不定地盯著他看了一會,而後終於認命地重新返回去,沿著迴廊仔細找尋起來。
如此過了許久,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再次奔到大門口,這一次,長劍出鞘,輕輕抵住了護衛的脖頸。
「我再問你一次,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姑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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