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河疑惑地嗯。
秦枂轉身走向了從洗手池滑坐到地上的吳圳,「傻逼,分手的時候我就說過了,別再來找我。再來,我就見一次打一次。」
他抬起腳狠狠踹了好幾腳。
畢竟不是經常打人的,秦枂下盤不穩差點摔跤,但他後面站著霍星河,他知道自己摔不著。
「走了。」秦枂反手握住霍星河的手,帶著人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霍星河乖巧地跟在秦枂的身後,他看著秦枂的背影,猜測他聽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會不會追問他殺人的始末、會不會就此嫌棄他……以前吳圳的威脅對霍星河來說毫無用處,他聽到了甚至會發笑;可現在,霍星河如困獸一般的內心知道威脅見效了。
在進入車內前,二人一直沒什麼交流。
霍星河忐忑不安地沒有啟動車子。
秦枂發出疑問,「霍老師怎麼了,開車呀,我提前翹班出來可不是在地庫里呼吸渾濁的空氣的。」
霍星河狼狽地看了一眼秦枂,等待審判。
秦枂湊上前,仔細看著霍星河,「打吳圳累了?他那人皮糙肉厚的,我剛才踹他也累了。真是個二百五,我跟你說哦,剛認識的時候他裝得可好了,彬彬有禮的沉默書生,就連笑容都是拘謹的,我想著找一個不聒噪的男朋友省心。沒想到他是披著羊皮呢,霍老師和這種垃圾生氣犯不著。」
說到這兒,秦枂陷入了怔愣,他忽然發現記憶中初見的吳圳像是披著霍星河的外殼一樣,內斂沉靜,不太喜歡說話,卻會用專注地眼神看著你,舉手投足間是從容的、優雅的,說話做事是乾脆的、不拖泥帶水的,是溫文又適當強勢的。
這些仿佛在哪裡接觸過的氣質吸引了那一刻的秦枂,再發現那都是吳圳的表象才會生氣、老死不相往來。
可吳圳窮盡所能假裝的,卻是霍老師天生就具有的。
霍星河就像是一塊溫潤的玉,精雕細琢之後已經非常吸引人,可再接觸接觸發現作為美玉本身就已經令人錯不開眼睛。
在秦枂不說話的時候,霍星河變得更加沉默。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逐漸攥緊,心裏面鼓譟著各種想法,有聲音叫囂著:他討厭又怎麼樣,你一定要抓緊了,牢牢地不鬆手,哪怕死死地握著他的心臟,
又有聲音勸著:做人不能太自私,普通人都會怕手裡有人命的人,他害怕就放手吧,祝他幸福就好。
之前的聲音反駁:亂世先殺聖母,現在是我們世界的塌方,先把良心殺嘍,然後去買一根細細長長的漂亮鎖鏈,纏繞在秦枂的腳踝上,細銀的顏色肯定與他的皮膚非常相稱。最後,把鑰匙封印在水泥里,驅船到馬里亞納海溝的中間把水泥塊扔下去。
勸說的聲音發出了尖銳地爆鳴:不可以的,非法拘禁他人是犯法的,你喜歡的事業、秦枂傾心的合致,不能夠放棄呀。
那個聲音伴伴隨著鎖鏈的拖動聲:鎖著他,在他逃跑時握住他的腳踝把人拖到自己的身下,俯身下去用力咬著他的後頸標記他,在他身體裡成結!
尖銳的爆鳴漸漸止住,勸說的聲音竟然有了一絲動搖:雖然標記他、在他身體裡成結,我也很想干,但前提是不能夠傷害他,他更喜歡自由的。
霍星河摘下眼鏡,疲憊地捏了捏眼角。
他在心裏面厲聲喝著:都給我滾!
心裏面安靜了,可心底深處的空洞更大了。
霍星河聲音艱澀地說:「秦枂,我要坦白,吳圳說的沒錯,我殺過人。」
「然後呢?」秦枂困惑地反問。
聽到反問,霍星河錯愕了,「什麼?」
「殺的是偷獵者,對不對?吳圳說了後,我搜了搜新聞,搜到一條四年前春城的新聞報導,上面寫一直活動在愁獄山的偷獵者在熱情市民的幫助下被抓獲,其中一人被槍殺、一人墜崖重傷。報導上對事涉人員的名字都做了處理,只是化名,但說了熱心市民是進山考察研究的,我猜測,就是你們吧?」
秦枂滿不在乎的態度反而讓霍星河惴惴不安了起來,怕給未來埋下什麼隱患,他問:「你不怕嗎?」
「怕什麼?」秦枂忽然湊近了一些霍星河,戒備地看了眼周圍,壓低了聲音問:「不會是那伙偷獵者還有同夥、餘黨?或者他們不單是偷獵,還販D?不會來找你報復吧?」
霍星河緊繃的心弦緩緩鬆開,他學著秦枂的樣子靠近,壓低了聲音說:「一共八人,抓捕的時候死了一個,重傷住院的那個救治的時候死了,剩下的六個按照犯罪程度分別判了死刑、死緩、有期徒刑二十年,不會來的。」
「那不就行了。」秦枂用正常的聲音笑盈盈地說。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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