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垂眸看了看張哲,微微笑了笑。
其實他現在渾身上下依舊還痛著,胸口那處長刀傷被裹了好幾層紗布,想要坐起身子都很困難。
張哲見他想起身,連忙丟下藥箱,手忙腳亂地將他扶了起來,拿了軟墊在他身後墊好,開始罵罵咧咧道:「非要坐起來,還嫌傷的不夠重是吧!」
「躺的太久了,身子都快要僵了。」姜離笑道:「我還是活動活動吧。」
哪知張哲一下子便來了氣,罵道:「你還嫌棄躺了太久?你當時被送到我面前的時候,就只剩一口氣了!你知不知道這次有多危險,你差點就要沒命了啊!」說到這,張哲的眼眶一下子就濕了,聲音也帶著點哽咽。
姜離心裡霎時便有些過不去,緩聲寬慰了他幾句,這才猶豫著問道:「我是……怎麼回的瞿都?」
張哲聽罷微微一頓,他看了一眼姜離,低下聲音,嘟囔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想問為什麼會在台州遇到世子殿下,對吧?」
姜離臉上一哂:「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哲一副我懂的表情,作為局外人,姜離和邊子濯這倆人的糾葛,他看的比誰都清楚。他也不管姜離願不願意聽,自顧自便說了:「你出事的前兩日,世子殿下忽然找到了我,大晚上的抓了我就往台州趕,一路上晝夜不息地跑,還跑死了兩匹馬,癲的我腰都要散架了。」
姜離聽罷微微一愣,看著手邊的床褥,道:「……他怎麼知道我會遇到襲擊?」
「世子殿下一向消息靈通的緊。」張哲眨了眨眼,想了想道:「不若一會子他進來了,你自個兒親口問他罷?」
姜離一下子便噤了聲。
張哲用餘光看看他,猶豫了半晌,開口道:「姜離,你怕是不知道,當時世子殿下抱著你回來的時候,他是什麼表情。」
姜離聽罷皺了皺眉,敏銳地制止道:「張哲。」
「我至今都沒見過他那種表情……他就是嘴上不肯說,其實心裡擔心得不得了,你當時渾身是血,世子殿下他……」
「張哲。」又有人制止了他。
但這次是邊子濯說的。
張哲渾身肉眼可見地一顫,整個人像是被滾水燙到一樣惶恐回頭,這才發現邊子濯已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後,手上端著一碗什麼東西,居高臨下看著自己,臉上的神色因為背著光,顯得異常陰翳。
「殿……殿下。」張哲害怕地渾身都抖了起來。
邊子濯輕輕瞥了他一眼,走到一旁將那碗放下,道:「元昭。」
「屬下在。」
「讓他滾出去。」
元昭帶著半邊面具的臉略微沉了沉,幾步走上前來,拽著張哲的胳膊,將他跌跌撞撞地拖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瞧了瞧。
姜離的視線與他相對,元昭抿了抿唇,面無表情地沖姜離點了點頭。
「……?」姜離疑惑。
「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屋內又只剩下他們兩個。
姜離垂眸看著自己的手,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眼睛裡多餘的表情。
邊子濯避開剛才的話題,衣服一掀,直直坐在了姜離的床邊,用湯匙舀了些藥,吹了吹,遞到姜離嘴邊。
「喝藥吧。」
姜離看了看面前的藥,伸出手去。
「我自己來。」
他緩緩抬起手,想要接過那碗藥,卻不想手臂剛一抬起來,胸口那處還未癒合的刀傷便抽痛起來,他暗中咬了咬牙,手臂也跟著顫抖不已。
「逞什麼強?」邊子濯嗤笑一聲,拽著他的手輕輕放回床上,道:「吃我餵給你的藥,就這麼反感?」
姜離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迅速撇開眼睛。
邊子濯見他這般動作,內心沒來由地煩躁起來,他將裝滿藥的湯匙遞到姜離的嘴邊,道:「張嘴。」
純白的瓷匙碰在姜離紅潤的嘴唇上,後者輕微抖了一抖,半晌過後,乖乖張開了嘴,將那藥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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