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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子濯勾了勾唇,似乎很是滿意,他收回手來,又舀了一勺藥,吹了吹遞到姜離嘴邊。

他們一個餵一個喝,一勺又一勺,直到將那碗藥喝的見底。

止血療傷的藥最是苦澀,揮之不去的苦意從口中沿著喉嚨一直延伸到胃部,惹的姜離皺了皺眉,下一刻,一個桂花糕便貼在了他的嘴邊,順著他微張的唇送了進去。

桂花糕在口中化開,甜意四起。

姜離愣愣地看著邊子濯,喉結滾動了一下,脫口而出道:「謝謝。」

「謝我?」邊子濯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揚了揚眉道:「不客氣?」

姜離內心一陣鬱悶,轉過頭去,覺得跟這傢伙真的一點兒都聊不下去。

「本應該在台州接應你的暗衛,現在都沒找到。」邊子濯轉移了話題,沉聲道:「估計是凶多吉少。」

尷尬的時候,聊些正事總是最好的躲避辦法。

姜離抿了抿唇,接了他的話:「那兩個黑衣人,你跟他們交手了嗎?」

「能與我打個不相上下吧。武功路數沒見過,應該不是中原的人。」邊子濯伸出手,輕微扭動了一下手腕,嗤道:「可惜了,廢了他們一手一眼,還是叫他們跑了。」

姜離看了看他,道:「他們的目的是殺我。我是姜回雁的人,如果我死了,那在其他人眼中看來, 便是我殺了王進海,然後我又被什麼人殺掉。」

「激化矛盾麼。」邊子濯哼了一聲,道:「你沒發現,王進海和前錦衣衛指揮使付博的死,目的都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付博的死,元昭查不到源頭,這次卻叫我碰上了。」

姜離默了默,不置可否。

「看來有人迫不及待的想逼管叔伯反。」邊子濯站起身,踱步走到桌前,用手按著桌上那本書,道:「而且經過這一次,此人怕是已經知道了你與我的真實關係,估計也能推測出我與管叔伯的關係……不過也無妨,他這般做,明顯要反的是姜回雁,目的倒是與我們如出一轍了。」

「可他是敵是友依舊分不清楚。」姜離道。

「敵暗我明,本就吃虧。」邊子濯道:「放心,他既然已經知道我倆的關係,此番一過,怕是不會對你再下手了。況且,與其對他處處提防,不如先遂了他的意,搭上這條順風船。我其實在意的是,他這般明目張胆地利用文官一黨與姜黨掣肘,傻子都知道他打的是什麼算盤。」

姜離沉默了一下,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很大可能。而且放眼整個大虞,激化兩黨矛盾,且能夠有實力坐收漁翁之利的人,目前只有一個。」邊子濯轉眸看向姜離,道:「西南總督兼北都總兵,姜回雁的得力幹將,曹汀山。」

一聽到這個名字,姜離的身形猛地頓住了。

塵封的記憶湧來,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噩夢一般的回憶里。

那年,北涼城破,他被幾個士兵架著跪在倖存的定北軍俘虜面前,一旁,曹汀山身披鎧甲,緩步走向他,舉起手中的懿旨,姿態傲慢——

「姜氏奸生子姜離,提供北涼城軍備糧草情報有功,破北涼城有功,協助誅殺逆賊邊拓有功。就沖你這功績,本將自然會向太后回稟,讓太后認了你進姜家的門兒。」

「你……你在說什麼?」姜離掙紮起來:「你胡說!你們都在污衊我!」

曹汀山卻不聽他辯解,大手一下子覆蓋住姜離的下半張臉,堵住了他的聲音:「噓——」

曹汀山這般空穴來風的一段話,讓姜離在血淋淋的現實跟前、在無數雙幾乎要將他撕碎扯碎的定北軍的視線里,沒有任何辯解的機會。

背叛的名頭便這樣被扣下。姜離如同溺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他慌亂的眼神在一眾帶著恨意的臉頰上掃過,最終定在邊子濯的臉上。

那一刻,他多麼希望自己與邊子濯之間多年的感情,會成為他們彼此信任的基礎。可他錯了,錯的離譜,以至於他後來才知道,他們之間所謂的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從一開始就不屬於他。

「呵。」姜離輕輕笑了一聲,或許是過往的回憶讓他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失了力氣,姜離整個人軟塌塌地靠在床邊,眼睛四處看著,但就是不落在邊子濯的臉上。

他幾乎透支了身體的力氣,疲憊又報復性地開了口:「又提曹汀山那人做甚,未免事到如今,世子大人還覺得我在為他做事?」

第25章 相思了無益

當年,誰都沒有料到的——北都大變,邊拓身亡,近半數定北軍戰死,邊子濯被囚於瞿都。

其實,等到一切風暴平息下來之後,邊子濯並不是沒有派人繼續去查北涼城破一事。

要知道,按照邊拓當時的排兵布陣和北涼城充足的糧草儲備,就算是鐵了心要跟曹汀山死磕,也決計不會輸。可偏偏在定北軍死守的最後幾天,北涼城內存儲的糧食一夜之間突遭大火,數百石糧草焚毀殆盡,同一時間,北都最機密的兵馬道位置暴露,曹汀山拿著虎符,大軍直下,僅僅三日,便攻破了北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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