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仞遙的腰被那手一碰,頓時一陣緊繃。他被燒的腦子一片空白,臉色以至於都扭曲了,嘴裡泄出一聲低低的痛呼。
「我剛剛用火烤了烤手,有些燙,」老頭解釋著,他笑嘻嘻的,摁在謝仞遙腰間的手卻毫不留情地用力,往他身體裡打入了一道靈力。
老頭臉色微變,聲音正經了些:「放開識海,不要抗拒,過十二經脈三圈,走中丹田吸收它!」
謝仞遙剛想明白老頭說的烤手真是把手放火上烤,緊接著身體裡就被衝進了一道外人的靈力。
他身體經脈虛弱,多被雜質堵著,老頭的靈氣一入體,流暢不通,頓時開始與體內經脈較勁,加之謝仞遙哪裡懂什麼十二經脈中丹田,不過片刻,靈力與經脈抗衡衝撞,他體內就竄起了一陣被撕裂的疼痛。
像是有人一點點將他體內的經脈抻開,再一縷縷撕碎。
他被老頭又重新扔回了石床上,內外交困,謝仞遙忍不住蜷縮了起來。
他蜷縮成了一團,還殘留在身上的彩繪披帛迤逶在周身。篝火的光游在石洞壁上,謝仞遙恍若敦煌壁畫裡一隻瀕死的蝶。
老頭就站在石床邊俯視著他。衛小二和竹竿精也絲毫不怕,雙雙爬在石床邊,一瞬不瞬地瞧著他看,帶著點好奇,像在看一隻掙扎將死的螞蟻。
謝仞遙疼的渾身都在顫,體內的血脈經絡像煮沸的開水。他半闔著眸,雙唇被自己咬出了斑斑血跡,可除了剛剛不設防時痛叫了一聲外,謝仞遙愣是沒再溢出一聲喊叫。
他穿過來就被人當沙袋玩,然後就被這老頭扛著顛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想出去看看是什麼情況,下一瞬就被老頭打進來了一道亂七八糟的靈力。
謝仞遙溫吞皮囊下的些許倔強就這麼不合時宜地竄了出來,他下巴縮在雙膝里,在唇齒之間的血腥氣中迷迷糊糊間地想,痛死就痛死吧。
死了正好。
可老頭顯然不讓他如意,他看著謝仞遙顫抖的削瘦脊背,似乎終於想起來了自己是一個和藹可親,關心徒弟的師尊,於是悠悠嘆了口氣:「為師叫王聞清。」
「這是衛小二,剛剛給你說過名字了,」王聞清指了指竹竿精,「她是游招娣,你的小師妹。」
謝仞遙半垂著眼睫,不搭理他的話。
王聞清又嘆了一口氣,他蹲了下來,伸手拽出來了謝仞遙抱在膝上的手腕,聲音柔了些:「跟著我走。」
捏著謝仞遙手腕,王聞清這麼說了一句,從他手腕處,又渡了一道靈力進他身體。
這道靈力就柔和了許多,進去後很快地追上了在謝仞遙體內大展拳腳的上一道靈力。王聞清皺著眉,用這道靈力牽著上一道靈力,慢慢穿過夾脊關,往中丹田一寸寸挪去。
靈力慢慢平復下去,溫和地遊走在經脈中,疼痛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謝仞遙才鬆開了咬緊著的齒關,沉沉地出了一口氣。
「你往哪裡去?」王聞清握著他的手腕,撇著嘴看他,「你招惹的是長寧宗的首席,山河風雲榜二百一十一名的人物。你出去恐怕還沒走一里遠,就被他那兩個師兄給殺了。」
「別給為師說你跑的遠遠的就行了,」王聞清見他要說話,翻了一個白眼,「長寧宗雖是倒雲端二流宗門,可找你一個築基期都不到的小修士太容易了。你便是要逃去其他四片大陸,修真界如今靈氣凋敝殺伐起。」
「呵,」王聞清冷笑一聲,讓人看不清底色的眼珠一轉,「出不了百里,要麼被殺,要麼被捉去當爐鼎用來泄/欲。」
王聞清說完,瞥向謝仞遙,就撞入了一點漆黑眼眸。
謝仞遙此時倒安安靜靜的,他眸色漆黑濕潤,溫和問他:「那師尊說怎麼辦?」
「自然是跟著為師了,」王聞清聽見他喊師尊,頓時眉開眼笑道,「咱們宗門雖然這段時間落魄了些許,但和當今的『一山一寺帶三宗』比起來,還是輕輕鬆鬆一根手指頭就能碾壓的。」
他空著的手拇指和食指貼起來,炫耀般地比了個一點點的姿勢。可「一山一寺帶三宗」到底是五大陸數萬宗門中最頂尖的五個宗門。這話王聞清好意思說,他旁邊稍微懂點的衛小二也不好意思聽。
衛小二拿扇子敲了敲石床,謙虛道:「平分秋色,師兄,師尊的意思是平分秋色。」
謝仞遙眨了眨眼,又問道:「那我們宗門叫什麼呢?」
王聞清聽他這麼問,呵呵一笑,他身旁,衛小二和游招娣臉上也泛起了嚮往尊崇的神色。謝仞遙聽著王聞清萬分珍重地說道:「記好了,咱們宗門叫......」「落瓊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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