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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認真的樣子,挽著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整個人顯得利索極了。

而被倒水的浴桶正縮在屋子角落裡,旁邊有毛巾有放衣裳的架子,甚至上方圍了一圈繩子,掛著個能擋住人視線的帘子。

小小的一間屋子都水汽氳透了,顧淵峙倒完最後一盆水,直起身子來,側目看向謝仞遙,俊朗眉目間帶了點笑意:「熱水澡,師兄洗麼?」

謝仞遙攏著袖子,看著眼前的一切,呆愣愣的。

直到進了浴桶,謝仞遙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身體接觸到略微有些燙的熱水,已然舒服到讓他想喟嘆。

他微微抬頭,眼前是素白的帘布,布後面不遠處的床上,坐著顧淵峙:「你是怎麼弄到熱水的?」

「下面負責澡堂鍋爐的趙二郎,我這兩日和他認識了,熟了後找他討要的。」顧淵峙坐在床邊,垂著眼睛去看懷裡的書。奈何他跟衛松雲壓根不是一路人,掃了兩眼,顧淵峙就沒了任何興趣。

謝仞遙感慨:「好厲害。」

他這話讓顧淵峙笑了笑,他不過是一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小手段罷了,也值得謝仞遙這麼驚嘆。

謝仞遙沒有再說話,顧淵峙倚著床,繼續百無聊賴地翻著手中看不懂的閒書。

可寂靜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顧淵峙就聽到了另一種聲音。

是水被掬起,又落下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裡無處而逃,最終飄進顧淵峙耳里。

這聲音克制,能聽出謝仞遙在盡全力壓低他的存在。明明只是一個最簡單消音訣就能解決的事情,可他這師兄像是不習慣修者的生活習慣似的,只能像凡人一樣,去笨拙地放輕力度來遮掩。

顧淵峙在此時可以輕易的開口,用一個消音訣來換取謝仞遙有些無措的感謝。

但搭在書頁邊的手指無聲地敲了敲書頁,顧淵峙垂著眸,什麼都沒有做,任這斷斷續續的聲音響在耳邊。

一時間不大的房間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半,以帘布為界限,謝仞遙的一半慢慢在侵蝕顧淵峙的空間。

水聲一直沒有斷過,慢慢地帶著一股子極淡極淡的香氣撲面而來。

顧淵峙面上沒什麼表情。他自小見過無數男人洗澡,凡人擁擠推搡的澡堂里,無數條粗黑蠟黃的臂膀嚷嚷擠在一起,水潑上去再滑下來,黝黑面孔與身體融為一體,隻眼白刺拉拉與眾不同地暴露著。

無數具這樣赤/裸的身體擠在滾燙的水裡,像融在水裡的泥,顧淵峙看著作嘔。

謝仞遙是不一樣的。

顧淵峙聞著這香味兒,合上了書,兀地開口:「師兄知道通天海嗎?」

他這樣開了口,才似乎有理由轉頭去堂皇地瞧那片掛著的帘布。

瘴林里是這味,現在還是這味,怎麼就這麼香?

他近乎粗魯的惡劣想法謝仞遙一概不知,但他回答的很快:「我不太清楚。」

其實他對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都不太清楚。

「修真界分為五片大陸,大陸之間被通天海相隔,」顧淵峙看著那塊帘布,聲音不疾不徐,「通天海有多深,裡面有什麼盛繁時代或許有人知道,但滅世之禍後,下去通天海的修者沒有活著回來的,它裡面是什麼樣就無人可知了。慢慢的海上連船都不再有,能過通天海的除了分神期以上的大能,也只有天上的飛魚船了......」顧淵峙的話沒說完,就頓在了那裡。

謝仞遙出來了。

「我洗好了,」謝仞遙握著烏黑的濕發走出來,瑩白腕子上掛著濕淋淋的水珠,有些不好意思地彎了彎眼,「你接下來不用管了,現在夜裡沒什麼人,等會兒我擦完頭髮收拾就好。」

他換了一身乾淨的素白中衣,發上的水汽暈濕了半片肩頭。

他離得近了,香氣便愈發濃郁。顧淵峙半晌嗯了一聲,站起身來,只說:「師兄坐這擦。」

小屋子裡如今也只有床上能坐,謝仞遙澡都在人家屋裡洗了,也不至於為了這點推脫。他坐在床邊認認真真地擦著頭髮,看著對面顧淵峙坐在那裡看書:「滅世之禍死了很多人嗎?」

以至於從盛繁時代一下子到了肅霜時代,如今兩千多年過去了,修真界還是一蹶不振,甚至出了救世之人的傳聞。

顧淵峙聽他這麼問,從書里抬起頭看向他。

謝仞遙臉上被水汽蒸的有些紅,額前鬢邊的濕發有些沾在臉頰上,襯得他擦發的腕子極白,是乾乾淨淨的白,不帶一絲雜色。

偏他微微垂著頸,不自覺地將自己帶向床頭點著的燭光。燭昏黃明滅的光一小半懸在他眼尾邊,另一半停在了他因彎腰露出的鎖骨上,鎖骨彎盛著這汪燭光,又令他蕩漾著逼人的艷色。

顧淵峙抬頭,猝不及防地體會到了什麼叫燈下看美人,這滿屋的光,似乎都能被謝仞遙的美逼退幾分。片刻後顧淵峙垂下眼,道:「滅世之禍,五大陸的修者幾乎都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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