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峙聽他這麼道,朝裡面注了點自己的靈力,果真見玉墜的顏色變成了玉白色:「鐘鼎宗器修確實聞名五大陸,和金屏山的春瓮枝一樣,非重金不可求。」謝仞遙他這麼說,反而看了他一眼。他可記得當初萬州秘境的瘴林外,關顧淵峙的籠子便是春瓮枝做的。謝仞遙想到這,便又想起來了他後頸旁烙的那個奴字。
他頓了一下,到底沒說什麼。宋陽秋死後,長寧宗開始在五大陸尋找殺了宋陽秋的少年,消息沸沸揚揚傳遍了修真界,宗門裡此時也怕是兵荒馬亂。
謝仞遙一行人也在長寧宗的追殺令里,一旦被長寧宗弟子發現,就要被追殺。
謝仞遙覺得沒什麼,反正他以後也總要上長寧宗一趟。宋陽秋人死了,道理還在,宋陽秋師尊捉顧淵峙時,烙在他身上的那個奴字也還在。
他總要和長寧宗的人去講講道理。
顧淵峙能讓玉墜認主,但謝仞遙因這段日子沒法用靈力,這玉墜對他來說沒什麼用。卻因為好看,晚上睡前,被他掛在了床頭。
用不到,謝仞遙覺得瞧著也賞心悅目。顧淵峙和他睡在一起,看著他興致勃勃地掛好玉墜,回了里側,才上了床。床上不大,放著兩床被子,規規矩矩。顧淵峙躺在外側,瞧著也規規矩矩。他像個披著人皮的野獸,深夜夢裡才露出自己真正的面目。夢不知做了多少遍,今夜是通天海底那方小小的石洞,底下積著小腿深的水。只能容下一人的石塊上,謝仞遙摟著他脖頸,豐盈的長髮垂在腰際,唇色軟紅,坐在他懷裡。顧淵峙知道抱著他的感覺是什麼滋味。夢裡沒有滄溟,只有謝仞遙深深弓起的腰。
和被他揉得,紅透了的鎖骨。
顧淵峙猛地睜開了眼。
夢裡的狼藉褪去,眼前是隱在漆黑夜裡的床帳。沒什麼滴水的石洞,顧淵峙入耳,只有寒夜裡不時傳來的犬吠。他面上沒什麼表情,靜了一會兒後,側過了頭。有月光從床帳的縫隙里透進來,正好能照清楚謝仞遙熟睡的面容。
他不設防,睡得中衣都散了開來,單薄的肩胛骨露出來,橫在深色被褥下,盈盈潤潤的一片白。
像易碎的白瓷。
顧淵峙瞧了他片刻,啞著嗓子,低聲喊他:「師兄。」呢喃消散在床帳里,謝仞遙纖濃低垂的眼睫一動不動。只有小臂橫在兩人之間,瞧不出一點瑕疵,指尖離顧淵峙的鼻尖不過一寸的距離。顧淵峙帶著熱意的呼吸打在他微涼赤/裸的小臂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活/色生香。顧淵峙看了會兒,突然笑了,他道:「你殺了我都行。」
顧淵峙往他那邊去了去。
兩床被褥終於挨在一起,顧淵峙把自己的臉,輕輕壓在了那白膩的小臂上。
他的手放進了自己的被褥里。
鼻尖全是謝仞遙身上的香味,淺淡的,湊近了才能聞到。好像他睡久了,床鋪間都能染上香似的。
顧淵峙喉頭輕動。
所有的一切都隱秘地進行著,直到不知多久過去,顧淵峙聽到了一陣聲音。謝仞遙懵懵懂懂的,說出的音又輕又軟:「怎麼了?」他另一隻手放在了顧淵峙臉上:「顧淵峙,你怎麼這麼燙?」
第25章
顧淵峙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輕哼。
他可恥的,在謝仞遙的聲音里腰眼一麻。
那酥麻直衝頭皮,顧淵峙近乎慌忙地抬起頭:「沒事。」「真沒事嗎?」謝仞遙感覺掌心往下挪,到顧淵峙側頸,摸到了他頸邊一層薄汗,「你傷口是不是又裂了,發炎了。」「沒有。」良久後,黑暗裡傳來了一道喟嘆聲,顧淵峙頸側的青筋在他掌心裡迸出來。
「太熱了,」他動作沒有停,近乎粗魯,然而語氣溫柔,令人心安。他說道,「師兄,只是太熱了。」
不要擔心。
謝仞遙聽了他這話才略微安下心來,知道顧淵峙沒事,睡意又席捲了過來。
「你熱的話少蓋點被子,不舒服了記得叫我。」他這麼迷迷糊糊囑咐了一句後,也沒管一隻手臂還被顧淵峙枕著,就這麼又睡了過去。良久後,黑暗裡才傳來一聲極輕的應答。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