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學會了嗎?」等給他束好發,顧淵峙到他身邊。
謝仞遙剛剛忙著發飯暈去了,此時誠實道:「有點難。」顧淵峙就笑了,他道:「無妨,有我在。」
他們腳下懸空,顧淵峙說完這話後,謝仞遙沒有回答他,他認認真真地注視著最後一點落日自海面隱沒。兩人之間良久的無聲。
謝仞遙在天際最後一點白光褪去,所有一切攏著模模糊糊的藍色之際,突然開口了。他指向遠處的港口,對顧淵峙道:「你看,鐘鼎宗的飛魚船。」這條飛魚船比長寧宗的大了許多,橫在港口上,襯得旁邊的船隻極為渺小,便愈發顯得它的龐大。
顧淵峙順著他的話道:「鐘鼎宗收徒大典要半年,所收弟子分為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內門弟子中又分三六九等,普通的和有潛質被各個長老相中的。所帶回去的人不會少,又為了對新弟子顯示頂尖宗門的氣派,這艘飛魚船恐怕在鐘鼎宗內也是壓箱底的存在之一,輕易動不得,自然也就瞧著威風。」「真好,」謝仞遙靜靜聽他說完,半晌後笑道,「落日看完了,我們回去吧。」
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天已經大黑。
兩人又給衛松雲和游朝岫買了很多小玩意,進了客棧後,謝仞遙對顧淵峙道:「你上去把小玩意給衛松雲和小游送過去,我去給小二討點洗漱的熱水來,也馬上上去。」等顧淵峙上了樓後,謝仞遙卻沒進大堂。
他看向院子裡的一角。
那裡站著的人見謝仞遙發現了他,就從陰影里走了出來。這是一個年輕男人,面上似天生含笑,一身白衣如雪,鶴冠錦袖,衣擺處密密繡著松柏,腰間插一長劍。實打實的仙門弟子打扮。
他朝謝仞遙行了一禮,笑道:「道友好,在下賀泉,青靄大陸鐘鼎宗弟子。」賀泉禮數周全,謝仞遙便也笑道:「在下謝仞遙,懸鐘大陸落瓊宗弟子。」
賀泉笑容就更大了些,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玉墜,遞給謝仞遙看,開門見山地問道:「謝道友可是這個樣式玉墜的主人?」
他手裡的玉墜樣式和衛松雲給他們帶過來的一模一樣,顏色卻是玉白色的。
謝仞遙確實有。
顧淵峙見他喜歡,就將自己的給了他。他的玉墜便是這樣顏色。
「謝道友莫誤會,這靈器本就是故意做的一式兩份,互相感應,」賀泉解釋道,「它除了能擋金丹期的一擊,還能測靈根。我鐘鼎宗留下的這份便只為了測靈根,並不做他用。」
謝仞遙沒有接這話,只是問道:「你們找它幹什麼?」賀泉客客氣氣地道:「我們大師兄想請這個玉墜的主人過去一敘,他明日便從定禪寺拜訪回來了,道友可有空賞臉?」*
謝仞遙在客棧屋檐上找到了王聞清。
便宜師尊躲在屋檐上喝酒,還支了個小桌子,喝得坐都坐不直。
謝仞遙坐在他身旁,戳了戳他,王聞清抱著酒罈子回頭,半晌才看清楚人:「啊,小遙來了。」謝仞遙將酒罈子從他懷裡抽出來,拿出來手帕,仔仔細細地給他將臉上衣襟上喝出去的酒擦乾淨。臉上的黏稠被謝仞遙一點點擦掉,王聞清舒舒服服地享受著徒弟的孝敬,然後就聽到謝仞遙問:「師尊的傷好些了嗎?」王聞清一怔,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啥?啥傷?誰受傷了?你受傷啦?」
「我有時確實分不清師尊何時是真傻,何時是裝傻,」謝仞遙嘆了口氣,「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師尊似乎不太能猛地用靈力。在萬州秘境裡梨樹枝斬山是,通天海飛魚船上用矜伐劍法也是。師尊每用完靈力後,好一段時間,動作都很遲鈍,我瞧著感覺師尊很疼。」「我和顧淵峙在通天海底待了三個多月,」謝仞遙最後給他擦乾淨了手,將帕子收了起來,「師尊三個多月不來通天海底找我們不是找不到,是用了矜伐劍法後要先養傷,對嗎?」謝仞遙看著他:「我背著師弟師妹們來問師尊,並不是追問師尊為什麼,只是想知道師尊傷好點了沒,好點了我就放心了。」王聞清紅髮在夜風中晃動,面上呆呆愣愣的。
謝仞遙說到這種地步,見他不願意說,便也不再問了,他又道:「剛剛鐘鼎宗的人來找我了。」
「師尊,」謝仞遙問他,「顧淵峙的靈根是不是很好?」
王聞清半晌後嘟嘟囔囔地道:「這小子是最純粹的火靈根,千萬里挑一,怕是鐘鼎宗那個什麼玉啥的靈根都沒他好。」謝仞遙就安下了心來,他笑了笑:「那師尊覺得讓顧淵峙去鐘鼎宗怎麼樣?」王聞清猛地看了過來,回過神來後大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謝仞遙卻是不能如實回答他。
他不知道怎麼說。難不成告訴王聞清,他在夜裡發現顧淵峙對他起了......那種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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