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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笑鬧一片,便誰也看不見他們桌下相握的手。

謝仞遙指腹有練劍留下的薄薄的繭,掌心卻柔軟,顧淵峙手指一點點掰開他的手,緩緩穿過謝仞遙溫軟指縫,緊緊相握,直至十指相扣。

謝仞遙被他握住手,側過頭來看他,眸中瑩瑩。

「吃,」顧淵峙朝他笑了笑,只握了一下,就鬆開了手,他另一隻手屈起,敲了敲桌面,「碗筷都備好了。」

握著他的手轉瞬鬆開,謝仞遙才發現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多了副碗筷,他悄聲問顧淵峙:「你準備的?」顧淵峙湊近他,很矜持地道:「我這人就是賢惠罷了。」

謝仞遙:「……」

「吃吧,」顧淵峙不逗他了,「菜好了。」

謝仞遙卻沒如他所想的那般去動碗筷。

他伸出手,重新握住了顧淵峙的手。

這回袖子掩住了兩人的動作,謝仞遙指尖在他掌心裡輕輕彎了彎,極依順的姿態。畫舫開始順著河而下,兩岸青山疊疊,倒影投進河中,又隨著殘陽的消逝而變得暗沉,與滔滔河流融為一體,向漸濃夜色里奔去。月悟餐酒皆不沾,最先開口問道:「滅世之禍,諸位怎麼看?」船已經走了幾個時辰,此時周遭無其他船,長河無波,正是萬籟寂靜,明月如霜之際。他話一出,桌上的熱鬧頓時靜了靜,只剩剔紅船艙上掛著的燭火微晃。沉漚珠抱著一個酒罈,靠在游朝岫身上,仰頭去看天上的月:「回去告訴我師尊和宗主,讓她們想辦法唄。」「素月宗傾盡全宗之力在山河風雲榜上刻陣,似在與天道對抗,」謝仞遙左手拿筷子敲了敲桌面,他剛剛也喝了些酒,此時面上多了些醉紅,但口齒尚清晰,「那陣法現在還在山河風雲榜上麼,我們誰都不知道。如果在,陣法是好是惡,又該如何啟動它?」他聲音溫溫和和:「至於天道,結合幻境來看,我個人是覺得,滅世之禍和天道有關係。」

他這話出來,桌上更是陷入了一片寂靜。

修道之人入道,所求的皆是得道成仙。

五大陸修道者萬萬千千,何為得道成仙,無非是順應天道,最終得以窺碰天道。

天道在上,所顯是意志,所露是機緣。

天道怎麼會和滅世之禍有關係?這是會動搖修真界根基的事情。可若如果真有關呢?

這是謝仞遙話中的弦外之音。

「我修道可不是為了成仙,」沉漚珠伸手,似乎是想碰一碰頭頂星河,旋即又收回了手,「金屏山有很多桃花,春日早課打盹醒了,能看見桃花瓣落成一場雨。還有很多好玩的師弟師妹,有成群的白鷺,有師尊和宗主。宗門下有很多心腸好,做飯也好吃的凡間人。」

「出宗門歷練又能遇見朋友,」她伸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我修道了才能看到這些。」她為了這些活著。月悟坐在她身旁,垂首笑道:「佛修本就與你們不同,你們成仙,我們窺意。如果能生出大慈悲心,看眾生都苦,普度眾生出苦難。我便是此時死,也無憾了。」「你們境界都好高啊,」衛松雲趴在桌子上,「我就想變厲害,出宗門身後跟四個隨從。」「那交給我了,」游朝岫伸腳踢了踢他,笑嘻嘻地道,「我發達了,給你配八個!」

她說完,拉著沉漚珠,和衛松雲三人傻笑成了一團。唯有玉川子坐在暗光處,臉上沒什麼表情。賀泉在旁支著下巴看著眾人笑鬧,發覺後,給師兄倒了一杯酒。玉川子垂眸,讓人瞧不清眼底的神色,只拿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他沒說什麼,賀泉卻是知道的。他師兄和旁人都不一樣,或是說,他和旁人一樣,只是和這桌人不一樣。

他是天之驕子,入鐘鼎宗苦修,為的就是成仙。

此時已然到了深夜,鍋子裡的水咕嚕嚕地沸騰著,熱氣熏的賀泉眯了眼,在醉意和昏暗燭光里,將其他人化成了一道道模糊的影。於是賀泉仰頭去看天,頭頂天河倒懸,月光倒是極清澈。

賀泉倒覺得此時挺好的。

鐘鼎宗宗規森嚴,一到深夜,沒有弟子敢出屋子。他從小到大,沒在深夜涮過鍋子喝過酒,也沒這樣在一艘船上,和朋友們一起仰頭看懸星銀河。

他修道只求活得久些,挨過冷寂的夜,多一些這樣的瞬間。

「再說,」沉漚珠笑夠了,直起身子,「我們各自有宗門,宗門裡有長輩師尊,他們肯定比我們有法子。」

賀泉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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