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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窗扉緊閉,也未點燈,謝仞遙關上門後,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

謝仞遙這才覺得有些能喘上氣,背抵著門跌坐在了地上,他垂著頸子,大口呼吸著,喘得厲害。天道那股窺探的意味還在,這比嘲諷更能勾起他的憤怒,謝仞遙一想到他會對顧淵峙做什麼,接連的震怒和恨意就根本無法控制,將他一下下地推至頂峰。在定禪寺聽了二十年的佛經,在這股子被勾起的惡念下不堪一擊。謝仞遙扶著門框站起身來,挪至桌旁,抬手就抄起桌上的花瓶,狠狠朝地上摔去。砰的一聲巨響,屋子似乎都震了一震,花瓶在地上四分五裂。

還不解恨。

心底的惡意洶湧奔騰,在鼓勵他更進一步。謝仞遙手一抬,靈力傾泄而出,結實的水曲柳床頓時化為了齏粉。謝仞遙站在那裡,靜靜看著齏粉落下,眼中已經沒有了一絲清明,全然充斥著純粹的惡。他失了理智,只覺得哪裡都不痛快,謝仞遙仰頭環視了一圈,突然頓了頓。

他往窗前走了走,側耳靜聽了片刻,猛地推開了窗戶。

下一瞬,他手裡面就多了一隻鳥。

那是只翠鳥,窗戶被重新關上,它被謝仞遙捏在掌心裡,嚇得毛嗲起,叫都叫不出來,抖成了一團。謝仞遙低頭看去,雪白的發落下,拂過它顫抖的羽尖,漆黑眼底才有了一點笑意。

他是該這樣的,摔個花瓶毀個床算什麼,見血才能讓他歡心。謝仞遙緩緩收攏掌心,翠鳥在它掌中漸漸扭曲,似乎知道自己要死了,它拼命撲棱起翅膀,終是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鳥啼。

謝仞遙的手猛地頓住。

他低頭,看了好久自己手掌中的小鳥,才好像看明白自己在做什麼。謝仞遙輕輕啊了一聲,緩緩地鬆了手。翠鳥得了空隙,拼命扇起翅膀,飛落到桌子上,瑟瑟發抖地蜷縮了起來。謝仞遙看著它動作,像是才發現自己是罪魁禍首,他頓了一下,慌亂地往後退去,一直到了脊背抵上牆壁,再無可退。謝仞遙順著牆壁坐了下去。心裡頭殺人的欲/望方才停了一瞬,此時又要捲土重來,謝仞遙慌忙低頭,伸手在地上摸索,直至握住了一片崩裂到身邊的花瓶碎瓷。

捏著碎瓷,謝仞遙挽起了左邊的衣袖。他沒有任何猶豫,甚至是急切的,將碎瓷尖銳的一端對準小臂,狠狠地割了上去。粘稠的撕裂聲響起,是皮/肉被劃開的聲音。

謝仞遙面色不變,眸光如雪,一下又一下地朝小臂割去。他用的力道大,不過一刻,整個小臂已然是鮮血淋漓,皮開肉裂,又長又深的口子一道疊了一道。

直到憤怒完完全全被壓了下去,理智回籠,謝仞遙都沒有停下。

小臂逐漸灼熱,灼燒的疼混著五臟六腑一直在被天道折磨的痛,竟讓他生出一點痛快來。不知過了多久,謝仞遙才收了手,他朝後仰去,看見了木條縱橫相交的屋頂。

瓷片還在手裡,被他緊緊地攥著,任尖端刺破了掌心。不遠處,瑟瑟的翠鳥回過了神來。沒關緊的窗欞漏進來了一線天光,照在了它身上,照得它羽毛折射出又濃又深的翠綠光澤,在暗沉屋裡,瑰麗得耀眼奪目。翠鳥蹦了蹦,抖著翅膀,瞧向了最深處的角落。它這麼看著,歪了歪頭,似有不解。方才還要它命的人,此時正狼狽地蜷縮在屋角,垂著蒼白的頸,任霜發凌亂地泄了滿身。似乎感受到了它的注視,謝仞遙轉過頭去,將自己的臉埋了起來,只露出了一小片遮不住的側顏。而淚是遮不住的,泛著亮,盈盈覆在他黯淡的,蒼白的面頰上,折進翠鳥漆黑瞳孔里,像枝要開頹了的茉莉,順著臉頰跌下去,砸進血肉模糊的小臂里。一切寂靜得像幅筆觸晦暗的水墨畫。

翠鳥看了會兒,也不理會他了,扇了扇翅膀,撞開窗欞,撲稜稜地飛遠了。*

論道會是擂台賽,參加論道會的近十萬弟子,需要在每一場比拼中贏下去,一直贏到最後一刻的人,才有資格獲得天道機緣。

越往後留在金屏鎮的人也就越少,但因人實在太多,光淘汰至五萬人,就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謝仞遙這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出過院子。

他感覺自己將要突破了。自天道入體後,五道靈根被他分別用於困住五截天道,與其相融相生,徹底生出了一種新的修煉狀態——因天道無時無刻都在運轉,靈根伴隨著它,也在無日無夜地吸收著靈力。放到平常修者身上,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修煉,這簡直是值得欣喜若狂的事情。

但對於謝仞遙來說,天道主掌著天下靈氣,靈根伴隨著天道,每一次吸收動用靈力,都是讓天道用靈氣來凌遲他的十二經脈和五臟六腑。靈氣動用的越多,痛苦也便更厲害。

怪不得王聞清當時不願輕易動用靈力,想來是平時忍受疼痛已然是極辛苦的了。每回使劍,靈力噴薄而出,疼痛也會往上成倍地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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