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松雲不放棄,轉眼又要提劍殺來,謝仞遙身後,玄雲宗宗主卻是直接出手了,磅礴的靈力壓下來,衛松雲一個還未金丹期的修者,立馬被壓的動彈不得。他應當是看出了謝仞遙和衛松雲是故識,因而對衛松雲鎮壓的力道控制得剛剛好——他雖然不能動了,但卻不至於受傷。
粱珣問謝仞遙道:「小兄弟,你無事吧?」
謝仞遙反應得快,衛松雲的劍,只刺進了他腰腹劍寸許。往嘴裡扔了一丸止血的丹藥,謝仞遙對粱珣道:「無事。」
他指尖一閃,手裡就多出來了一條繩索,他走到衛松雲身邊,將繩索扔到他身上,下一瞬,繩索便自動穿過衛松雲胳膊和腰腹,將他整個人結結實實地綁在了那裡。衛松雲死死盯著他,看他過來,便破口大罵道:「你殺死了我師尊,搶了他的宗主之位,還有臉活著!」謝仞遙低頭向他看去,許多年不見,衛松雲整個人黑了許多,他穿著一身武夫的短打,打眼瞧去,一副被風霜浸過的粗糙。再尋不見一絲王聞清還在時,他在落瓊宗時那副青衫打馬,側帽風流的書生模樣。
衛松雲本罵他罵得興致高起,正要再撿什麼難聽的話往謝仞遙身上扔,但一抬眼,就瞧見謝仞遙站在他眼前。他發是白的,一張臉因為這幾天的勞累,也是蒼白的,看著自己的目光,淡的像沒什麼波動的白水。唯獨腰間的血,是刺眼的紅。
衛松雲不知為何,竟不敢去看他腰間被自己刺出的傷。他視線避開謝仞遙的傷口,被他看著,罵了一會兒後,突然就罵不下去了。謝仞遙一直等他自己不罵了,才淡淡地道:「這繩子是靈器,你越掙扎就捆得越緊。」
他說完,便不再理會衛松雲,抬頭向院門外的白霧瞧去。看向院門外的那霎,謝仞遙的目光,就冰冷得駭人。
他絕不能忍受,別人拿他身邊人,來當對付他的棋子。
似乎感受到了謝仞遙的目光,燕銜春的聲音響了起來:「別這麼瞧著我,有興趣做個交易嗎?」聲音離他很近,只隔了一扇薄薄的門——不過這麼點時間,燕銜春已經找到他們藏身的地方了,現在就在門外。謝仞遙聽見燕銜春帶著笑地道:「你現在廢了自己靈根出來,我可以放過裡面的人。」謝仞遙壓根不信他這鬼話,他轉身,超梁珣走去,對他道:「梁宗主,外面那個人,我出去支走,你們就在這裡面待著,會沒事的。」梁珣應了一聲後,見謝仞遙轉身就要走,連忙喊了一聲。
謝仞遙轉身,看見梁珣雖面色躊躇,還是問道:「外面那個,是燕銜春嗎?」
謝仞遙沒有瞞他,頷首道:「是。」梁珣又哎了一聲,面上露出了沉思之色,隨後轉過身去,握住了身旁夫人的手,聲音里有些沉重:「看來落瓊宗和金屏山說得,是真的了。」玄雲宗這樣的小宗門,對抗燕銜春,根本沒有多少反抗之力。
謝仞遙聽見他這麼說,以為他在害怕,便想著趕快離開,引開燕銜春,讓玄雲宗眾人放心。但他剛轉身,就又被粱珣叫住了:「小兄弟,你別這麼急啊!」他快步走過來,直接拉住了謝仞遙衣袖:「我聽方才的意思,你應當很熟悉燕銜春,那你看看,我們玄雲宗,能有幫上忙的地方嗎?」謝仞遙沒成想他喊住自己,是為了這個目的,一時愣在了那裡。
不怪謝仞遙驚訝,他在潛伏進燕銜春身邊前,曾用一個月時間拜訪了那麼多的宗門,這些宗門雖都比不上金屏山這種頂尖宗門,卻也都是能震懾一方的大宗門。這些宗門,聽見了燕銜春的名字,要麼不相信,要麼唯恐避之不及。謝仞遙不曾想到,一個只有五百多人的小宗門,會有敢於對抗燕銜春的勇氣。
粱珣見眼前這個格外漂亮,卻很冷淡的年輕人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嫌棄玄雲宗,連忙道:「我們宗門雖小,但到底有些保命的法子在的。」
謝仞遙張了張嘴,有很多話想說,最終卻只說了一句:「會很危險,非常危險。」
「我明白。」粱珣點了點頭,緊接著,他就轉過了身,朝看著他們的五百多雙眼睛揮了揮手,「我和這位小兄弟的話,你們也聽見了,想出一份力的,舉起手來。」謝仞遙也抬眼看去,就看見不過片刻,五百多人,就零零散散地舉起了小半的人。再一個眨眼的工夫,剩下的大半數人,也都將手舉了起來。「你瞧,」梁磐有些驕傲地道,「玄雲宗雖然小,但招進來的弟子,都是有骨氣,危難時,願意出一份力的人。」
謝仞遙看著這一切,眼睫顫了顫,認真看向梁磐,珍重道:「多謝宗主。」他這聲道謝說完,粱珣還沒來得及應答,院門外,就響起了一聲嗤笑。
這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實在忍不住,才笑了出來。隨著這聲笑而來的,是從白霧裡飛出來的一個人。這人不是從院門處飛進來,而是自院子後方飛進來,因而謝仞遙根部來不及反應,院子後方,靠牆站著的一個玄雲宗弟子,就被他捉進了白霧裡。他消失在白露里的那瞬,發出了一聲慘叫。
下一個眨眼,他就被重新扔回了院子。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方才還生龍活虎的弟子,現在已經成為了地上一具冰冷的屍體。
謝仞遙看見,他的心被掏空了,本該放著靈根的心臟處,已經變成了空蕩蕩的一片。而和普通死去的修者不同,在他身上,再也感受不到一絲靈力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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