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塵每日在患得患失中度過,但並沒因此懈怠自己的本職任務,依舊每日細心教導低階祭司,和中階祭司探討神力的運轉之法,甚至不惜自請遠離都城,去往各地偏遠地區,替當地百姓治病。
林覺沒說什麼,只是含笑批准。
雲落塵鬆了口氣之餘,又難免傷心,只得將所有精力投入到自己的志向追求中。終於,在接連不斷地研究中,他研製出了一種容器,這種容器可儲存不同等級的祭司神力,即便是林覺這般的頂級祭司神力亦能存儲。
如此一來,即便是偏遠地區的百姓,也可以不用等到一年一度的神聖日慶典,千里迢迢趕往國都去治病。
雲落塵開心不已,可他的發明卻遭到了祭司殿眾多祭司的批判,說他此等發明,會毀了祭司殿在海國的地位,會動搖祭司殿對整個海國百姓的精神統治。
雲落塵茫然不解,難道祭司殿的存在不該是以百姓為先麼?此舉不過是更方便了百姓治病,也能讓更多百姓活命,祭司殿難道在百姓和統治之間,選擇統治麼?
黑暗中,雲落塵被關押在地牢中,四肢上著鎖鏈。
寂靜中,一襲白衣的林覺緩緩走入地牢中。
他望著雲落塵,唇邊依舊帶著笑容。
雲落塵慘白著一張臉,抬頭望著林覺:「師父,您也認為弟子錯了嗎?」
林覺只是憐惜地撫上他的臉,替他擦去眸底的淚:「你沒錯,你只是太過天真,錯估了人心,也低估了人類對權力的欲.念。」
雲落塵哽咽:「我只是想救更多百姓而已。」
林覺繼續替他擦掉淚珠:「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你有能力,但地位還不夠高,推行的手段也太光明。」
雲落塵茫然:「那我該怎麼做?」
林覺只是一笑:「現在的你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靜靜等待。相信師父嗎?」
雲落塵點了點頭。
林覺輕笑一聲,忽然湊近了輕吻了下雲落塵的唇。
雲落塵再次僵住,瞳孔猛地放大。
林覺笑著往後退:「那便等師父回來接你。」
雲落塵一等便在地牢中等了三年。三年後,他終於被林覺接出了地牢,此時,他早已被除掉了林覺弟子的身份,而是重新以大祭司首席神官的身份回歸。
彼時,反對使用容納神力容器的祭司人員已被林覺清洗的清洗,清退的清退。海國各地,容器盛行。
山峰之巔,朝陽之下。
林覺和雲落塵並肩站在山頂上,雲落塵望著此情此景,仍覺得自己像在做夢。
林覺轉身看向他:「現在,還想親吻我的手嗎?」
雲落塵看著朝陽下俊美無雙的林覺,滿眼繾綣,他緩緩單膝下跪,微微仰頭,雙手捧住林覺的手指湊到唇邊虔誠親吻,仿佛在親吻自己一生敬仰的神靈。
「弟子願意。唯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君相思意。」
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林覺微笑著低頭,輕聲道:「很好,記住你的話。」
幻境中,旭日升起,眾人的美夢破碎,回歸現實。
無名從床榻上醒來,眼角還殘餘著淚痕。睜開眼的一瞬,他甚至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直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那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夢裡極盡美好的夢幻,不過是他的一場妄想。
現實里,沒有人救他,他沒能逃過那幾個大漢的侮辱,他早已變得骯髒。現實里,他戀慕的林覺,一點也不愛他。林覺眼裡沒有他,不會溫柔地親吻他,更不會抱他。
只會當他是葉歸舟的朋友,當他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侍衛罷了。
無名沉默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覺早已淚流滿面。
夢境的美好,和現實的殘酷,讓他一時間竟有些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落差,完全抑制不住的心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院子裡的少女準備好了早飯,見無名遲遲沒有起床,疑惑地走入房間,就見無名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默默流淚,頓時嚇了一跳。
少女匆匆來到床邊,一把扶住無名的肩膀:「小名,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無名麻木地搖了搖頭:「不,姐,我做了一個美夢,一個很美的夢。」
少女疑惑又心疼地掏出手帕替無名擦去眼淚:「既然是美夢,為何要哭?別哭了,我看了心疼。」
無名眼神空茫地坐起身,默默將頭埋在少女的肩膀上,哽咽著:「因為夢太美好了,醒來才會這麼痛苦。」
他說著,慢慢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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