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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對他舊情復燃了?

——雖然記不得他們之前是不是真道侶。

封諱身形高大,夕照從西側照映而來,影子落在離長生半邊身子上,幾乎將他隔空裹住。

他看也不看離長生,漫不經心倒了杯酒喝了一口。

離長生胃疼,想吃,可摸不准封諱的態度,便保持掌司的尊嚴,矜持地坐在那等封諱三請四請,他再勉為其難吃上一口。

封諱理都沒理他,自顧自喝著酒。

離長生:「……」

離長生看飯菜逐漸冷了,決定主動出擊,故作詫異地指著櫻桃肉,真心實意地問:「這是什麼菜啊,味道瞧著不錯。」

封諱似笑非笑瞥他:「離掌司餓了?」

離長生矜持:「也還行吧。」

「那就好。」封諱淡淡道,「我救了離掌司兩次已被幽冥殿主記恨上了,若是再請您一起同桌用膳,恐怕您的舊情人醋性大發,令我性命不保。掌司應該也不想我因受你牽連,而被凶神惡煞窮凶極惡的封殿主給撕了吃了。」

離長生:「…………」

什麼舊情,就是故意戲耍他。

封諱似乎也不愛吃那些菜,半口未動一直在喝酒,視線似有若無往樓下望去。

蓬累客館對面便是澹臺城主府。

再過兩日便是中元節大祭,南沅地處偏遠,每年大祭皆由澹臺府城主操辦,著實清冷。

今年不知為何,門可羅雀的城主府陸陸續續有修士進進出出。

離長生若無其事地拿起一根筷子,疑惑地挑起話題:「今年南沅大祭有何特殊之處嗎?」

封諱視線在澹臺府空無一物的上空一瞥,似乎瞧出了什麼,語調帶著點譏諷的笑意。

他對離長生愛答不理,語調神態帶著厭惡,但句句都有回應:「度上衡已死了三百年,不少人都篤信他會因渡厄功德重新轉世輪迴。」

離長生又拿起一根筷子,偏頭看過去。

「度上衡?」

「四日前是度上衡的生辰、忌日。」封諱道,「傳聞澹臺城主就在七夕那日尋到崇君轉世,一個左眼金紋的孩子——三界那些將度上衡當神靈膜拜的擁躉自然嗅著味兒來一探究竟。」

他好像和度上衡很熟稔,連人家生辰都記得。

離長生詫異地夾了一筷櫻桃肉塞嘴裡,還不忘捧哏:「嚯,不是說魂飛魄散之人無法轉世嗎?」

封諱道:「自然又是一個贗品假貨,三百年見得多了。」

夕陽不強烈,封諱終歸是鬼,哪怕是幽冥殿殿主也得懼光,被光照的半張側臉隱隱浮現細碎的金紋,宛如被從內部灼燒的火焰般。

封諱不懼疼,眼神注視著澹臺府上空密密麻麻的陰煞之氣,不知在想什麼。

離長生趁著封殿主在深沉,拿起勺子喝了口素羹。

封諱聽到聲音,側眸瞥他一眼。

離長生也不害臊,反正吃都吃了,封諱就算再恨他還能逼他吐出來不成?

封殿主也並非小氣之人,冷淡收回視線繼續看向澹臺府。

只是這一瞧,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離長生喝了小半碗湯羹,胃終於不再隱隱作痛,他正想再來半碗,就聽到長街上傳來一陣百姓的驚呼。

「是大船!」

離長生疑惑地朝天幕看去,微微一怔。

那是雪玉京的俯春金船?

兩人身處的方位極佳,能將澹臺府的前院盡收眼底。

只見一艘巨大華麗的金船扇動骨翅緩緩降落,因太過龐大下落時陡然掀起一股巨大的風浪,將長街上的行人颳得東倒西歪。

雪玉京是三界第一宗門,三百年前能用上俯春金船這種消耗巨量靈石出行的法器,只有度上衡一人。

現如今,便只有現任雪玉京掌教。

離長生的假疑惑變成了真詫異:「徐觀笙也來了?」

傳聞雪玉京掌教徐觀笙是度上衡的親師弟,他都從雪玉京來到偏僻的南沅,難不成那轉世是真的?

離長生還在伸著腦袋看熱鬧,忽地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寒意源源不斷從對面洶湧過來,逼得他打了個哆嗦。

恰好最後一縷夕陽消失在天際,天幕驟然暗下來,封諱一半側臉隱在黑暗中,好似伺機而動的厲鬼。

封殿主冷冷看著離長生:「你記……認得徐觀笙?」

離長生不置可否:「自然啊。」

雪玉京掌教,多尊貴的人物,誰都聽說過的吧。

封諱眼眸更狠了,一副想吃了他的樣子。

大鬼的陰冷之氣簡直能直通黃泉,滿桌熱氣騰騰的飯菜霧氣都化為冰渣子噼里啪啦往下掉,酒直接結成冰碴。

離長生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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