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端被打得後退數步,肺腑血氣翻湧,眉頭輕輕一皺。
徐觀笙嗤笑一聲:「袁少主可知曉氣運和功德有關?」
袁端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他看起來不太在意,還在笑:「有舍有得,想將雪玉京踩在腳下,總要付出點代價。」
明明是折辱的話,徐觀笙卻笑了:「我總有一日會親手殺了你。」
袁端剛想笑著譏諷,臉色倏地一僵,一股清冽的香火味,帶著黃泉中那股獨特的味道撲面而來。
袁端:「……」
袁端唇角一抽。
是幽都的鬼特有的臭味!
袁端笑容幾乎維持不住,也顧不得再嗆徐觀笙,面無表情拂袖而去。
澹臺淙靠湖的遊廊中,有兩個人影一前一後走過,走在前方那人已到了拐角,花簇遮掩住他的身形,只能聽到聲音帶著笑傳來。
「……明大人是拘魂使,這幾日怎麼一個魂兒沒勾啊?莫不是在玩忽職守?」
徐觀笙微微蹙眉,側身望去。
離長生還在嘚啵,封諱瞧著不耐但始終沒打斷他說話,邊走邊側耳傾聽。
「厄靈慣回隱藏,連走吉都未察覺到大厄的氣息……唔?」
封諱似乎察覺到什麼,猛地側身將離長生按在遊廊的鏤空窗上。
惡鬼的鬼相可怖,人身高大得幾乎能將離長生的身軀整個擋住。
「別動。」
離長生吃了一驚:「明大人,我雖然知曉幽都淫亂,但現在是在陽間,光天化日之下在此處偷情,未免過於刺激,要不回幽都再說?」
封諱:「……」
修士耳聰目明,徐觀笙聽到這話眉頭狠狠皺起,將心中那點疑慮徹底打消。
不知羞恥的野鴛鴦罷了。
他是瘋了才會覺得那道身影像他師兄。
封諱伸手一動,憑空變出一張儺戲面具扣在離長生臉上。
離長生不解。
那面具太大,明顯不合臉,將離長生的視線全然遮住,他伸著爪子想扒拉回正確的位置,封諱已扣著他的左手大步往前走。
「等等,唔,慢一些吧,慢……慢。」
離長生視線受限,只能依靠封諱抓著他的那隻手踉踉蹌蹌往前走,不知眼前是平底或深淵的未知令他心口狂跳,下意識輕皺起眉:「聽話。」
封諱動作一頓。
離長生只覺得這句話順口禿嚕出來,封殿主的動作竟然當真慢了些,牽著他一步步走過蜿蜒曲折的遊廊。
離長生:「……」
竟還真的吃這一套?
很快,兩人到了長廊盡頭,那遮蔽視線的面具輕輕一動,終於將眼睛的位置對準。
遠處澹臺府做法事之處,四處皆是穿著道袍的大師,招魂幡、引魂鈴圍繞道場一圈,燭火香火灼燒出煙熅白霧縈繞四周。
封諱收回手,低聲道:「今日莫要靠近水,和……徐觀笙。」
離長生:「嗯?」
封諱沒有再多說。
離長生回想起封諱一直拿著生死帖看,眼皮輕輕一跳。
莫非封殿主此番來勾的魂是他的?
他要死了?
還沒細想,不遠處傳來個幽幽的聲音:「二位調好情了嗎?」
離長生回頭看去。
魚青簡正站在不遠處捂著走吉的眼睛,眼神譴責地看著離長生,滿臉都是「大庭廣眾之下,能不能注意點」。
章闕也在一旁,聽到這句「調好情了嗎」嚇得臉都白了,他完全不敢看自家掌司的臉色,低著頭踹了魚青簡一腳。
嬌弱的魚大人差點被一腳蹬湖裡去,不悅地蹙眉看他。
調侃下怎麼了?
離長生也沒在意這句調侃,說起正事:「查出什麼了?」
三人一噎,滿臉寫著「一、無、所、獲」四個大字。
魚青簡走上前,矜持地從袖中掏出個餅來:「掌司還沒吃早飯吧,我見凡人早飯都啃這個,花費三文,趁熱吃。」
離長生:「……」
離長生遲早被魚青簡養死:「謝謝,我不啃磚頭——澹臺淙呢,沒將他押回四城刑懲司審問嗎?」
章闕搖頭:「未尋到那隻大厄,無憑無據,無法將他扣下。」
魚青簡倒是直接多了:「走吉本來制住他,但雪玉京的徐掌教和那個袁少主以權壓人,一定要午時問道。」
說到此處,不遠處的道場中傳來一陣驚呼。
離長生循聲望去。
澹臺淙牽著那個左眼金紋的孩子緩慢走至道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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