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硌牙。
離長生咬不動,不吃了。
魚青簡從他跟前走過,心不在焉道:「三文錢記得給我——走吉,那是什麼東西你就吃?你就不能像掌司學著挑點食嗎?!」
離長生:「…………」
離長生拿著三文錢的餅往石凳上摔了下,餅絲毫未動,倒是將石頭一角給撞出一個豁來。
他撇撇嘴,也沒和魚青簡一般見識。
魚青簡章闕和陽間的刑懲司一起收拾爛攤子,離長生連人都認不全也沒上去添亂,坐在那拿著餅出神。
無意中他似乎察覺到一股視線,抬頭望去。
半空中雪玉京的俯春金船在頭頂盤桓,最頂端的窗欞處似乎有人在看他。
離長生狐疑地歪頭。
那道人影定定注視他許久,忽地將窗戶關上。
俯春金船緩緩朝著雪玉京的方向而去。
離長生不明所以。
徐觀笙嗎?
他現在又不是崇君的殼子,盯著他看做什麼?
離長生沒多想,將視線收了回來,繼續盤算。
許給封殿主的功德給不成了,必定又會引得封諱大怒掐他脖子,不過看架勢他大概對度上衡余情未了,八成不會弄死自己,卻難保不會給他使絆子。
離長生想了想,封殿主還愛什麼來著?
對,香火。
初見時,封殿主裝龍神,捏著一支香吃香火,吃得都卸下敵意,還拿起來吃,陪他閒侃半天才暴露本性。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離長生打定主意,要拿出自己的所有積蓄買香火,燒出個煙霧繚繞人間仙境,讓封殿主吃個夠。
魚青簡忙活到半夜才終於結束——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忙活些什麼。
南沅城主和厄靈勾結妄圖殘害四城修士之事,不到半日便傳遍三界,不少人都痛罵澹臺淙,甚至南沅城也有不少聲音質疑城主。
離長生坐在路邊聽著周遭百姓竊竊私語,有謾罵有質疑,也有難過感慨,神情沒有太多變化。
魚青簡走上前:「掌司,要回渡厄司嗎?」
離長生回過神來:「我要先回府取銀子。」
走吉已去功過司補記超度大厄的功德,魚青簡估摸著沒什麼危險,點頭答應。
離長生站起身。
一旁圍觀的百姓低聲議論:「沒想到澹臺城主看起來這樣隨和的人,竟然和厲鬼勾結要害人性命?」
尋常凡人並不知曉厄靈和厲鬼的分別,只知道澹臺淙害了人。
離長生腳步頓了下,抬步離去。
他早已不會同世人分辨是非對錯。
魚青簡跟在離長生身後,溜達著道:「府?掌司在陽間如此威風嗎,竟然還有府邸?」
離長生點頭:「落腳之處自然要有——怎麼,你在幽都沒有嗎?」
魚青簡:「……」
魚青簡默默磨了磨牙。
離長生未當掌司之前還在靠騙那些人傻錢多的蠢貨過活,怎麼可能會有多奢靡的府邸。
就吹吧。
片刻後,魚青簡面無表情看著寫著「離府」的漆紅大門,又看了看門口兩隻巨大的石獅子,徹底沉默了。
竟然還真有?!
離長生之前是渾水摸魚的大師,住處自然不能太過寒磣,在南沅城東南方的一處風水寶地地買了處三進三出的宅子。
——原本那地段離長生住不起,奈何宅子主人初次見面就滿臉通紅圍著他打轉,自己和自己砍價半天,最後給了個近乎廉價的價格,就差白送了。
離府已許久沒人來住了,四處落敗,滿是灰塵。
幾隻厲鬼已盤踞在廳堂中,聽到人的動靜登時冷笑一聲,大張旗鼓地過來打算瞧瞧是誰來攪擾他們的好夢。
走在前面的是個弱不禁風的人類。
哼。
厲鬼做足氣勢,飄過來正要將這個人類驅趕出去。
魚青簡跟在離長生身後,察覺到有鬼,「嗯?」了聲,輕悠悠瞥來視線,瞳孔一紅,帶著只有大鬼才有的森森戾氣。
厲鬼:「……」
砰砰砰。
魚大人的附靈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三下兩下將幾隻厲鬼打得跪地求饒。
「嗚……大人饒命啊!我們只是想尋個遮風擋雨的住處嗚,此處以許久無人住,我們以為是……」
「饒命啊!」
離長生拎著燈進了寢房前去尋他這些年攢的錢。
離掌司不懂怎麼藏錢,就直接大剌剌用個小鎖的匣子盛著放在床頭小柜子上,半點遮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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