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長生看著好像還殘留著溫熱血跡的指尖,心緒似乎沒什麼波動。
他捻了捻手指,問:「我當初為何要殺你?」
封諱道:「這三百年間我也在想你為什麼無緣無故要置我於死地,這個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
離長生看他:「你覺得我會對你下狠手?」
封諱淡淡道:「所以我的傷是假的,故意做了個幻象嚇離掌司罷了。」
離長生不與他爭辯。
雖然沒有記憶,但依他對「度上衡」的了解,沒有任何緣由他不會對親手養大的小蛇趕盡殺絕。
封諱不知,如今記憶全無他也不知。
個中緣由,或許只有得到那滴心頭血才能知曉。
這個話題兩人不歡而散。
離長生依照禍斗那沒吃完的功德一一在歸寒城搜尋蛛絲馬跡。
歸寒宗也有不少人缺少功德,但並沒有像離無績那般一絲不剩。
搜尋數日也沒找到明確的線索,問道大會終於開始了。
烏玉樓有陣法隔絕非人之物進入,只能離長生、離無績和樓長望三人能進陣。
離長生這幾日入眠總能夢到陰魂不散的度景河,所以寧願一直清醒也不願入睡,渡厄司的人輪番上陣才哄得他睡個片刻。
前日晚上封諱強行將人按在榻上掐訣弄昏,終於安安分分睡了一夜。
一大清早,樓長望圍著離長生嘰嘰喳喳。
「問道大會第一日,整個歸寒城都是人,可熱鬧死了。掌司,掌司快來。」
離長生沒年輕人這樣旺盛的精力,打著哈欠被拽著去了。
寬敞可供五六輛馬車並排行駛的長街上人頭攢動,果不其然熱鬧非凡,離長生注視著人群中形形色色的人,沒來由地笑了笑。
眾生真有意思。
渡厄司眾鬼無法進去,只能在門口千叮嚀萬囑咐。
魚青簡道:「樓遙,若是掌司出了事,你就等著以死謝罪吧。」
樓長望受寵若驚:「我定會讓掌司幸福的。」
魚青簡:「?」
裴烏斜轉身,手中的劍無意中撇了過去,直直將樓長望的腰撞出去二里地去,險些以頭搶地。
「沒事吧?」裴烏斜臉上仍是常年不變的溫和,彬彬有禮道,「抱歉。」
樓長望:「……」
是不是故意的?
樓長望保證一定保護好掌司,高高興興和離長生一起進入問道大會的木樓中。
離無績已在那等著了。
樓長望四周望了望,好氣道:「掌司,怎麼不見封殿主?」
那位陰惻惻的封殿主這幾日一直和掌司形影不離的,樓長望一挨過去就挨瞪。
離長生「唔」了聲,看了看手腕。
那道黑蛇刺青已化為一條青色的小蛇盤在離長生的手腕上,聽到這話正用那綠豆大的眼眸盯著他吐信子。
離長生沒回答這個問題,道:「你們倆誰懂陣法?」
樓長望驕傲地說:「哈,我一竅不通。」
離無績道:「我也一樣。」
兩人用殷切的眼神注視著離長生,等他說話。
離長生:「……」
度上衡可能會,但沒有記憶的他對陣法完全不懂。
「沒關係的。」樓長望倒是心大,道,「第一輪破陣,陣法往往是簡單至極的,修為足夠便可強行破陣,不必精通。」
離長生點點頭。
希望如此。
烏玉樓精通陣法,問道大會自然也用得無數陣,密密麻麻的金色符篆漂浮半空,每位修士前來,陣法隨機出現,化為流光沒入身軀中轉瞬入陣。
離長生三人等候片刻,終於輪到。
離掌司遮掩面容,樓長望和離無績這兩人卻是個招搖的——一個是前幾日大鬧烏玉樓的樓少爺,一個是歸寒宗宗主。
三人一進來,一旁一起進來的修士恰好是和烏玉樓交好的修士,見狀嗤笑一聲,慢悠悠開口。
「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一個只靠著法器的紈絝,還有一個……噫,離宗主今日身上沒傷啊,沒摔嗎?」
這話一出,眾人哄堂大笑。
樓長望不滿地就要罵人。
忽然一道劍光襲來,悍然破開虛空朝著那大笑的三人而去。
最先譏諷的人沒想到離無績說動手就動手,驚得往後一退,發冠被直接斬斷,披頭散髮站在那。
他臉色鐵青:「離無績!你……」
離無績輕飄飄將劍收回來,似乎沒聽到那人的嘲笑,對樓長望道:「這都要八月了,怎麼還這麼多蒼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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