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學生蔫頭巴腦地垂下腦袋搖搖頭:「回崇君,沒有。」
度上衡輕笑一聲:「你們是哪個學齋的學生,叫什麼?」
兩人怯怯地對視一眼,似乎想如實告知,但話到嘴邊又壯著膽子改了口——反正崇君也認不全整個學宮的學生,就算他們報出死對頭的名字他也分辨不出來。
若是事後追責處罰,還能甩那個討人厭的傢伙一個黑鍋。
其中一個少年咳了一聲,心虛地說:「回崇君,我是著書齋的學子。」
度上衡道:「嗯,叫什麼?」
「咳。」少年說,「歸寒宗,離庸。」
度上衡捏著捲軸的手倏地一頓。
離……庸?
第64章 私底下偷竊禁書
度上衡若有所思注視著叫「離庸」的孩子,掐指一算。
此人同自己並無血緣關係。
「離庸是吧?」度上衡笑了,「好,你隨我前去見掌院。」
少年臉色微變,回想起人人都說崇君的好脾氣,硬著頭皮求饒道:「崇君,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們這一回吧。」
另一個少年也跟著附和:「是是是,求求崇君了。」
度上衡並非故意為難人,見兩人都要急哭出來了,抬手將捲軸懸空漂浮在半空遞過去:「記得尋師長補一下借書御令,去吧。」
兩人如蒙大赦,趕緊行完禮後撒腿就跑。
度上衡注視著兩人兔子似的背影,垂眸注視著手指。
歸寒宗,離庸。
度上衡出生便是金丹修為,哪怕三歲時的事也記得一清二楚,自然也不會輕易忘記師尊帶他回歸寒城時的那場落花紛飛。
歸寒宗是由他生身父母一手建立,仔細算算年歲,那個襁褓中的孩子也該上學修道了。
度上衡聽到這個「庸」字,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就好像走在路上輕輕踢了一腳石子,並不造成什麼威脅,情緒有些微弱波動。
……只是一個剎那而已。
就算是同胞兄弟,如今也同他沒有任何關係。
度上衡性情溫潤得好似古井無波,難聽些就是一潭死水,堅信自己的道,不會為什麼所影響。
這件事很快就被拋卻腦後。
封諱用了好幾日才艱難學會站起身,正在院中折騰靈草,時不時啃幾口,身形長得極其快。
度上衡坐在夕陽下垂眸看著手中的書籍,雪白衣袍好似溶入金光,恍如仙人不沾染塵世煙火。
封諱是條蛇,沒什麼人類審美,不覺得這一幕有什麼不可侵犯的,手腳並用蛇形過去,啪嗒一聲摔趴在「仙人」面前,將他用牙啃下來的漂亮靈花遞給度上衡。
「給你。」
度上衡垂眼注視著跪坐在自己腳邊的少年,淡淡道:「髒不髒?」
「你吃。」封諱說,「舔一舔就髒沒了。」
度上衡:「……」
度上衡日常喝一口水都用得價值千金的靈液,問道學宮種的草藥對他來說就是根本不入眼的野草罷了,更何談吃。
封諱似乎很喜歡吃這類靈草,院中的都被啃完了,似乎是啃到最後一朵終於記起來暫時不恨了的度上衡,便叼過來借花獻佛。
度上衡笑了笑,伸手接過那朵花。
封諱見他接了,正要滿身髒污得繼續翻靈草吃去。
度上衡朝他一招手:「來。」
封諱一身反骨,不太想聽他的話,但想了半天還是重新跪坐在度上衡身邊,仰著腦袋不情不願看他。
「幹什麼?」
度上衡垂眸,羽睫被夕陽照映在雪白面容上扇形的陰影:「張嘴。」
封諱沖他齜牙,展示自己兩顆小尖牙。
度上衡沒忍住笑開了,捏著靈花湊到他唇邊,封諱下意識張嘴,一口叼住滿是靈力的花朵。
等靈力順著喉嚨流下,他才詫異地瞪大眼睛,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好的東西度上衡要給自己?
他自己不舔一舔吃了嗎?
還是說嫌髒不願意自己舔?
度上衡見他吃完,輕聲說:「玩兒去吧。」
封諱幽幽看著他,覺得好奇怪。
度上衡繼續看書。
剛看完一本尋常遊記,封諱又摔了過來,手中重新揪了個新的花,不過細看下就發現這花朵上面沾著墨紫色的水痕,像是毒液仔細塗遍每一寸,連根莖上都塗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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