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這樣半人半蛇的模樣,吐了吐信子,冷淡道:「需要我餵你?」
離長生:「?」
明明只是一句尋常的話,離長生不知是不是真把腦子吐懵了,第一反應便是他的信子好長。
算了。
離掌司沒再矯情,伸出發軟的手想去接。
他渾身上下根本沒什麼力氣,手指撐不住藥碗的重量,險些將藥摔了。
封諱讓他腦袋靠在自己胸口,一隻手環過來扶住他的下頜,另一隻手穩穩地端著碗湊到唇邊。
離長生輕輕咬著碗沿抿了一口。
苦。
封諱傾斜著碗,讓離長生被迫再喝了一口,淡淡道:「你坤輿圖上標註的所有地點我已去過了,並沒有厄的相關異狀,不知是漏了還是尋找的方向錯了。」
離長生咬著碗的動作一頓,疑惑抬頭看他:「全部?」
「嗯。」
「我就知道交給封殿主必定事半功倍。」離長生捧他。
封諱捏著他的下巴重新讓他把臉埋碗裡,似笑非笑道:「不如離掌司,超度了劍秋關滿城厄靈,這如此大的功德極其難求,現在已傳遍幽都,九司之人都在贊您領導有方。」
離長生深知越磨越痛苦,只好將那苦藥一飲而盡,眉頭緊皺著道:「是魚大人他們的功勞,後續渡厄也是他和走吉在收尾……唔,好難喝,我要吐你身上了。」
封諱:「?」
離長生只想故意嚇嚇他,裝作要往他懷裡撲的樣子,但話剛說完,就見封諱忽然強硬地往他嘴裡塞了東西。
離長生一愣,下意識含著那塊東西一咬。
酥脆甜軟,入口是桃花的味道。
封諱像是沒事人將離長生唇角的酥渣拂去,漫不經心道:「聽說你又出了一劍?」
「嗯。」離長生不吐了,咬著那桃花酥糕壓住口中的苦味,含糊著道,「那劍和三百年前的一劍重合,沒有半分偏差,不會被人發現。」
封諱的指腹剛從他唇角划過,聽到這話手微微一抖,不知為何總有種複雜的感覺。
時隔三百年能出兩劍在同一地不偏分毫的本事,全三界唯有度上衡一人。
這樣高高在上冷心冷情的神明,如今卻任由他抱在懷裡,甚至能膽大妄為地伸手在崇君單薄的唇上蹭蹭戳戳。
……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挨打的本事,相信全三界也只有他封明忌一蛇了。
封諱又開始覺得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手下敗將。
離長生喝了藥,喉中的乾嘔感消散不少,他頭一回和封諱說起:「我這段時間恢復了不少關於你的記憶。」
封諱垂眼看他,垂在袖中的手指輕輕捏了捏,神色漫不經心地問:「記起了什麼?」
是關於成年時那數十道天雷,自己英勇無畏迎雷而上護度上衡周全,還是化為巨大原身讓度上衡坐在腦門上觀雲海追落日?
亦或是骨匕割喉,決裂,還是化龍後那張桃花榻?
封諱期待,封諱等待。
但都不是。
離長生沉吟著看他:「記起來……你小時候好喜歡哭,蛇形哭、人形也哭,夢到十次你九次半都在變著花樣的哭。」
封諱:「…………」
封殿主神情瞬間僵住了。
第78章 世間的山水美景
封諱跟在度上衡身邊的時間,從幼蛇到成年期,甚至化龍後也曾強制受傷的崇君同他共處過。
這樣跨度極大的時間裡,離長生卻只記得他年少神智不全時的哭?
只有哭嗎?
這種古怪的癖好難道已經牢牢刻在離長生的神魂之中了嗎?
封諱眼眸眯起,等了又等。
離長生沒再吭聲,似乎還在回想。
封諱沒等到其他更加英勇的答案,伸手用冰涼的指腹在離長生唇角狠狠一撫,拭去殘留的一滴藥汁,面無表情地問:「還有呢?」
「沒了。」離長生說,「只記得你哭了。」
封諱:「……」
封諱冷冷道:「你想的這些不對,忘記了重新想。」
這說得太不是人話,離長生沒忍住想笑,牽動肺腑又猛烈咳了起來。
封諱頓時忘了「強人所難」,催動靈力為他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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