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龐大雜亂的藤蔓聽到這句,動作熟悉一停,緊接著蔓延向四周的長枝像是游蛇般悄無聲息地往最中央而去。
很快,藤蔓消失,在原地化為一個身著蒼綠衣袍的女子。
她長相美艷,耳骨長出一小簇碧綠的花苞,連額角處也長著枝樹般的角,瞧著詭異又別有風情。
「這位便是渡厄司的離掌司?」女子頷首行了個禮,淡淡道,「並蒂谷藺裘,有禮了。」
離長生注視著她的五官,問道:「功過司的藺訪掌司,和您是……」
藺裘道:「她是我阿姐。」
離長生瞭然。
果然是雙生子。
魚青簡走到離長生身後,冷眼瞪著藺裘。
離長生笑著道:「敢問姑娘來渡厄司有何要事?」
離長生見人自帶三份笑意,又是此等容顏,藺裘本來還在和魚青簡對視,視線掃過去,怒火一僵後很快消減不少。
「要事談不上。」藺裘理了理裙擺,淡淡道,「就是並蒂谷最近丟了樣寶物,查探時在附近發現了厄的氣息。」
離長生挑眉。
這的確是來渡厄司求幫忙的,不過怎麼會打起來?
還沒等離長生細問,魚青簡就冷冷開口:「你們並蒂谷被厄丟了東西,反而來渡厄司找我們討要,這話你們說出來就不虧心嗎?」
離長生更疑惑了。
什麼?
掌司殿二樓的寢房窗台外,封諱正漫不經心坐在欄杆上往下看,瞧見並蒂谷的人一直往離長生臉上看,又開始浮現一抹煩躁。
藺裘輕柔地笑了:「虧心?魚大人和她相處這麼久,可別被她無害的模樣給哄騙了。」
在場就幾個人,聽到藺裘說「她」,離長生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走吉。
走吉身著紅衣,整日開朗活潑,又是整個渡厄司最能打的,往常不是在外面辦公務就是在辦公務的路上。
怎麼忽然和並蒂谷牽扯上了?
走吉眉頭皺著,垂著腦袋孤身站在被藤蔓鑽出來全是洞的廢墟上,瞧著孤單又委屈。
離長生想了想,朝她招手:「走吉,來。」
走吉走到離長生身邊:「掌司。」
聽到這個名字,藺裘笑了聲,臉上帶著一絲嘲弄。
離長生問她:「你最近去過並蒂谷?」
「沒有。」走吉回答得很快,「我沒有偷東西。」
離長生得到準確的答覆,沒有再追問,轉身對著藺裘道:「並蒂谷丟了東西,最該先去陽界刑懲司報案才對,藺姑娘反倒前來渡厄司來肆意審問我的執吏,還在渡厄司的地盤大打出手,難道是有了走吉盜竊的實質性證據?」
藺裘嘲笑道:「看掌司的話頭,應該還不知道這丫頭的底細吧。」
走吉臉色一白。
藺裘道:「她生來……」
沒等她說完,離長生就帶著笑打斷她的話:「證據。」
藺裘一怔:「什麼?」
離長生道:「並蒂谷認定走吉盜竊的證據,給我。」
藺裘眉頭皺起:「並蒂谷所留下的厄的氣息肯定是她的,再說誰能無緣無故潛入並蒂谷還不被發現,只有她這個晦氣的……」
離長生眼眸倏地一動,崔嵬不知從何處而來,轉瞬出現在他身前,悍然揮出一道劍意。
砰的巨響。
藺裘被那道突如其來的劍意震得往後退了數步,愕然看去。
離長生被劍意震得衣袍拂動,他垂著眼伸手一指,崔嵬劍意隨著他的手指而去,捲土重來將方才藺裘拔地而起頂出的廢土地洞重新填回去。
渡厄司恢復如常。
「藺姑娘。」離長生淡淡道,「您是想告訴我,只憑藉厄的氣息,便斷定我渡厄司的執吏是盜竊之人,對嗎?」
藺裘似乎沒料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凡人掌司竟然有這般靈力,站穩後一斂衣袖,冷聲道:「那她可有證據證明不是她做的?」
離長生笑了起來:「藺姑娘這話說得未免貽笑大方了,只聽說過用證據證明有罪的,從沒聽說過無罪還要自證的。」
藺裘漠然道:「她對並蒂谷早有怨氣……」
「論跡不論心。」離長生道,「你給我證據,我當即交人任由你處置。」
藺裘眉頭緊緊皺起,注視著離長生許久,忽然沒來由地道:「你倒是和前幾任掌司都不同。」
前幾任掌司一聽渡厄司的執吏有盜竊之事,早就不由分說就將人交出去了事。
還從沒有人像此人一般會挺身而出保護一群死不足惜的罪人。
藺裘沒有多言,眸瞳瞥了走吉一眼又很快收回:「不過並蒂谷有厄出沒之事,還望掌司安排人前去驅逐超度。」
離長生笑了:「自然。」
藺裘頷首行禮,轉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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