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吃!石頭都吃,崩掉你的牙!」
「安穩點!不要哭!」
「怕什麼蟲?吃了!」
度上衡:「……」
那孩子總被封諱吼,不太想搭理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度上衡身邊。
她還不會認人,只能用氣息辨認,嗅著度上衡身上的氣息好一會,終於認清,乖乖喊他:「娘。」
度上衡笑了笑。
封諱皺著眉坐在他身邊,不懂度上衡為什麼總是救這個救那個,好像每一個遭難的他都要伸出援手。
「為何要救個小拖油瓶?」
度上衡不語。
並蒂谷的人都罵她晦氣,好像生來就註定她一生會作惡多端不得善終。
度上衡對天命妥協,從不質疑天道所賜與他的八字符讖,卻總想讓其他人試試,能不能掙脫命數的束縛。
人人都道她晦氣……
可她僅僅只是想要活下去。
見度上衡不說話,封諱就知曉他一旦決定的絕對不會更改,只好道:「那要給她起個名字嗎?」
度上衡搖頭。
他救下這孩子將人送去渡厄司保住一條命已是仁至義盡,不會再做其他多餘的事了。
幽都的船即將到了。
度上衡垂眼注視著咬著他衣袖的孩子,燭火倒映下,長街上隱約有人在唱著驅邪祈福的曲調。
月滿送團圓,銀光添福驅邪。
渡鬼衡德。
封諱偏頭聽了聽,問:「這是什麼歌啊?」
度上衡注視著滿船銀河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碎火,眸瞳被皎月倒映出光芒,他笑了笑,輕輕道。
「走吉頌,人間驅邪祈福的歌。」
走吉眼瞳的鬼火倏地熄滅,記憶中灰撲撲的記憶戛然而止。
皎月如同三百年前那般懸掛在天邊。
離長生吃不慣並蒂谷的飯菜,只用筷子夾了一點意思意思,全程一直在喝酒。
並蒂谷的花花草草最愛容貌美艷的人,就連藺裘瞧見離長生的臉都會不由自主歇了怒火,更何況其他人。
只是在那坐了片刻,已有不少人往離長生身邊挨,男的女的都有。
離長生脾氣好,只要不撲他懷裡他往往不會拒絕得太難看。
封諱沉著臉在一旁一杯接一杯地飲著酒,爪子幾乎將那竹做成的酒盞捏出個手印來,酒液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流。
喝得不太像酒,倒像是醋。
離長生剛敷衍過去一隻滿臉通紅邀請他雙修的小妖,眼前又悄無聲息蹦下來一個人。
他有些不耐,但還是保持著和氣。
正要說話時,發現來人竟然是走吉。
走吉輕巧地從參天大樹躍下,挨到離長生身邊歪著頭看他。
她像是之前無數次一樣,每次到離長生身邊都要嗅兩下,此番輕輕一嗅,感受著記憶中那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的確是她一直在找的氣息。
走吉臉上沒什麼神情:「掌司。」
離長生「嗯?」了聲,溫聲道:「想回家了?」
走吉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欲言又止半天還是吞了回去,她伸手在離長生肩上輕輕一掃,道:「掌司還是小心些,別被那些人下了紅艷煞。」
離長生笑著道:「不必擔心,我們等會就尋個由頭回渡厄司。」
走吉點點頭,側眸又看向封諱。
封殿主如同三百年前一樣在離長生沒注意他時那視線始終牢牢地盯著他,但當離長生偏頭看來,他又立刻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
察覺到走吉在看他,封諱涼颼颼瞥向她,趁著離長生不注意,甩出靈力將人拽過來,冷著臉道:「少在渡厄司造我的謠。」
走吉冤枉:「我沒有。」
「一個周九妄,一個你。」封諱鬼瞳森然,面無表情道,「三分的事能被你們傳成九分,若還想再渡厄司待,管好自己的嘴。」
走吉皺眉,覺得封殿主不太講理,他們傳得全是實話,哪有半點謠言。
但見封諱看起來想要將她一口吃了,走吉只好能屈能伸,說:「是,我們絕不會再傳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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