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人註定活不過百歲。」
「若想得道長生,便需要四靈的性命。」
還有最後那句。
「……可他不是已經用你的性命,得到了長生嗎?」
封諱死死捏著那幾本書,力道之大幾乎將泛黃的書捏碎。
***
渡厄司。
離長生燒已退了,病歪歪地坐在那小口小口喝著粥。
魚青簡坐在他身邊給他布菜:「……他們就急匆匆地走了,還是御風去的,誰直到何時能回來?掌司有什麼事直接吩咐我便是。」
離長生蹙眉。
封諱和離無績有什麼好談的?
離長生沒什麼胃口,喝了半碗就放下了。
恰好這時裴烏斜抬步進來,頷首道:「掌司,幽司的人到了。」
離長生輕輕「嗯」了聲:「請來吧。」
離長生很少和幽司的無常鬼打交道,上次因功德之事還將人給一拜拜吐血了,至今還不知如何了。
片刻後,幽司的鬼到來。
好死不死,正是上次被離長生一拜飛天的那隻無常鬼。
無常鬼看起來安然無恙,只是神色有些忌憚警惕,進來後恭恭敬敬向離長生行禮。
離長生撐手想起身換個地兒,無常鬼一驚,立刻單膝跪地行了個大禮:「見過離掌司,幽司祝您安好。」
離長生:「……」
看把人嚇得。
離長生只好坐回原位:「不必多禮——幽司可有什麼吩咐嗎?」
無常鬼心有餘悸地起身,態度完全沒了之前的趾高氣昂,前所未有的謙卑,魚大人在一旁看得眉梢都飛起來了。
「不敢當不敢當。」無常鬼溫和地道,「幽司只是遣我前來問您幾句話,並沒有什麼大事。」
離長生點頭:「什麼話?」
無常鬼道:「是歸寒城問道大會之上的生死陣。」
離長生剛要說話,喉嚨發癢牽動肺腑沒忍住咳了起來,還未束起的墨發間被震得掉落幾朵桃花。
裴烏斜蹙眉,上前撫著他的後背為他順氣。
無常鬼沒想到一句話將人問成這樣,嚇得差點又要行大禮:「離、離掌司無礙吧?」
離長生擺手,好一會才止住咳,聲音泛著點喑啞:「沒事,見笑了。」
魚青簡趕忙為他倒了杯溫水,離長生小口小口喝著。
裴烏斜笑了笑,淡淡道:「幽司將我扣留數日來盤問此事,我自認已將所有事告知,怎麼,幽司是不信我,所以特意來找掌司對質嗎?」
無常鬼噎了下,乾笑道:「不,也不是。」
裴烏斜柔聲問:「那是因為什麼呢?」
離長生將杯子放下,挑眉看去。
無常鬼猶豫著道:「此番只是來詢問幾句罷了,烏玉樓袁端已回魂,承認了生死陣乃他所下,剛被刑懲司章掌司送回陽間。」
離長生疑惑看著他。
裴烏斜臉上帶著笑意:「問道大會之上用生死陣來殘害歷練之人,我若不殺他,我們掌司恐怕會出事,我也說過有錯有罰儘管沖我來便是。」
無常鬼一噎,下意識看向離長生。
裴烏斜溫柔地道:「大人,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無常鬼根本沒問幾句,離長生更是一句未答,但若要再追問下去恐怕就要暴露目的了,他只好乾笑著道:「沒了,攪擾掌司了。」
離長生終於插上話:「無礙——青簡,送大人。」
魚青簡冷笑了聲,皮笑肉不笑地將無常鬼送了出去。
等四下無人了,離長生猶豫著問:「你做了什麼?」
裴烏斜沒有隱瞞,柔聲道:「我殺袁端後生死陣未破,但您已身死後回魂,我便將在歸寒城所有烏玉樓之人殺了,終於尋到布陣之人。」
離長生:「……」
裴烏斜長大後和裴玄相貌幾乎沒什麼差別,雖然也常帶著笑,一副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但骨子裡卻是個無心無情的瘋癲之人,將殺人能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裴烏斜夠聰明,僅僅幾句話便能在轉瞬間推斷出幽司會對「長生不死」之事的追查,若不隱瞞,恐怕如今三界皆知離長生的異常。
看離長生不說話,裴烏斜臉上笑意微消,心中已飛快盤算出無數條讓掌司消氣的告罪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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