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蜷縮在角落中,感受著人群中的惡意,甚至會有人直接拿石頭砸他,可他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它只是吞了幾顆麻雀蛋吃,難道這些人全是鳥嗎?
要不然為何這般恨它?
小蛇受盡折磨,本以為要在這地獄中一直痛苦下去,直到人群中有位身著白衣的男人朝它一指,要買下它。
小蛇完全受不了這樣任人羞辱觀賞的日子,那時還天真的認為能逃離這煉獄。
它蜷縮成小小一團,聽著它的「主人」和那人討價還價。
「仙長啊,這半妖可是修煉出內丹的,天賦高得很呢,很是通人性,這個價格……未免有些少了。」
「內丹?」
「是啊是啊,半妖修煉出人形極其困難,要長久保持更是難上加難了,他這……」
還沒等他說完,那位仙長面無表情倏地一道靈力指來。
小蛇只感覺五臟六腑一陣劇痛,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轟然破碎,支撐它化為人形的靈力驟然失去,整個人猛地被迫化為手指粗細的小蛇,奄奄一息蜷縮在破爛的衣袍中。
小蛇聽到那仙長模糊的聲音傳來,帶著居高臨下的冷淡:「我不需要他有靈智。」
那人嚇了一跳:「可這……」
仙長隨手丟下一袋靈石:「可夠?」
男人愣了愣,這人如此心狠,小蛇落到他手中或許根本沒活路,他只猶豫了下,視線落在敞開個口袋的靈石上,眼睛瞬間直了。
他立刻將靈石袋抱住,諂媚道:「夠了夠了,足夠了,這蛇往後便是仙長您的了。」
仙長抬手將那奄奄一息的小蛇用半透明的靈力裹著團成一圈,像是擺弄一樣死物隨意扔在袖中。
小蛇閉了閉眼,心想算了,也是好事,這下終於能死透了。
再次睜開眼,見到的卻是漫天桃花下端坐在桌案前撫琴的仙人。
世上幾乎沒有人不愛度上衡。
哪怕封諱最開始因為徐寂一句「蛇羹」而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但度上衡根本不必做什麼澄清,僅僅只是存在就能讓封諱逐漸忘卻之前的恨意,在他悲天憫人的溫柔中一點點清醒著沉淪。
有時封諱在深更半夜會短暫地清醒片刻,咬著尾巴尖反覆思考這姓度的到底做了什麼,為何這麼多人喜歡他。
他只是渡厄,救人,一視同仁地憐憫任何人。
這些其他人也都會做,為何偏偏他不同?
「封殿主?封殿主!」
幽冥殿中盤著的骨龍倏地睜開眼睛。
章闕正在殿外候著,皺著眉拿著一張符紙,揚聲道:「封殿主,周九妄有度景河的消息了。」
封諱眸瞳一動,倏地化為人形大步邁出幽冥殿:「在何處?」
「南沅。」
***
禍斗掙扎著從渡厄司逃出去,潛藏在黃泉中順著前去超度的拘魂鬼的船底順利逃離幽都。
到了陽間後,恰好是黑天。
禍斗渾身是傷,還被封諱那廝凍得夠嗆,嗤地燃起火燒了燒自己才勉強暖和些。
他無聲吐出一口氣,重獲新生的快樂讓他迫不及待原地化為禍斗的獸形,嗒嗒朝著遠處的城中而去。
拘魂鬼的船之上,離長生站在船頭注視著禍斗離去的方向,悶悶咳了幾聲。
裴烏斜眉頭緊蹙:「掌司在此候著,我去就好。」
離長生搖頭:「能看清他要去何處嗎?」
裴烏斜將雪白大氅披在他身上,順著那禍斗而去的方向看了看:「似乎是南沅。」
離長生一怔。
當年他將度景河封印在了南沅?
南沅有哪裡對度上衡來說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第85章 你難道想造反嗎
船悄無聲息漂浮在水上,離長生展開一張坤輿圖,幾個小小的火爪印在圖上奔走,一路朝著南沅而去。
禍斗並不知自己被釣魚了,高高興興地嗒嗒跑。
他狂奔著到了南沅,卻並未進城,一腦門往空地上一鑽,打了個洞很快消失不見。
地底被禍鬥打得九曲十八彎,矜矜業業一個多時辰終於鑽到了一處空洞處。
那是埋於地底的一處深洞,不知過了多久已是一片廢墟,只有幽藍的鬼火亮起,照亮四周,瞧著像是陰曹地府。
禍斗不太喜歡這種光,張開血盆大口猛地「哈」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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