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長生完全不在意,正要抬手,一道靈力忽地纏繞過來,捲住他的腰身往後一撤。
裴烏斜蹙眉道:「崇君三思。」
離長生:「……」
離長生漠然道:「我叫你來是同我唱反調的嗎?」
裴烏斜垂著眼一副恭順的模樣,擋在度景河面前不讓他動手,溫聲道:「天賜靈根難求,崇君靈體尊貴,並不值得為一隻困獸自傷。」
話說得漂亮,意思還是不肯動手。
離長生病才剛好又被惹得頭痛欲裂:「你以為天底下的厄靈是平白無故出現的嗎,他不死,三界遲早會像三百年前那般功德缺失遍地災厄。」
裴烏斜無所謂地道:「和您有什麼……」
離長生抬眸看他。
裴烏斜猛地意識到自己在崇君面前說了最不該說的話,垂下眼將未盡的話給吞了回去,又裝出那副和他兄長如出一脈的溫和。
「萬事皆有解法,如今他還被困著,就算再厲害也暫時翻不出多大的風浪,崇君還病著,先回渡厄司吧。」
度景河臉上笑意散了不少,注視著離長生蒼白的臉。
病了?
離長生已沒了耐心和他分說,隨手招來一道靈力粗暴地將裴烏斜揮到一邊,眼睛眨也不眨地朝著靈根而去。
裴烏斜疾聲道:「崇君!」
劍還未落下,一道金光陡然襲來,鏘地一聲擋住山鬼。
離長生被震得手腕一顫,定睛一看,卻是崔嵬。
一條骨龍聲勢浩大地從頭頂處撕開一道口子,黑霧圍繞著那高聳的靈根縈繞扭曲著盤桓到最下方。
落地後化為一身玄衣的封諱。
封諱注視著被困在靈根中的度景河,眼底閃現一抹掩飾不住的恨意,轉瞬即逝。
離長生沒料到他來得這麼快,垂曳到地的發尾不受控制冒出幾朵花,他眉間輕蹙,熟練地吩咐道:「去,毀了它。」
這種輕悠悠又溫和到了極致的命令似乎刻在了封諱骨子裡,聽到簡單幾個字他幾乎下意識就要為離長生衝鋒陷陣。
……但才剛動便後知後覺意識到那是離長生的靈根,不能毀。
見封諱也頓在原地,離長生更加頭疼:「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封諱大步走上前,高大身形擋住離長生看向度景河的視線,末了又覺得不爽,抬手一招,巨大的龍骨盤桓在靈根上,猛地咆哮一聲化為巨大的黑色結界,嚴絲合縫將靈樹連帶著度景河一起關在其中。
直到連度景河的氣息都感知不到了,封諱才沉著臉質問:「我之前說過什麼?」
離長生管他說過什麼,現在一門心思只想殺度景河。
只要他死,厄靈本源便能被輕易除去。
「既然不幫忙就去一邊,別礙事。」
離長生皺眉輕輕拂開封諱,剛要再握住劍,就見山鬼忽然像是被誰操控了般重新化為簪子,挽住他的長髮不動了。
離長生:「……」
離長生脾氣再好,被人接二連三的忤逆,也罕見被激起了火氣。
「封明忌,你想造反嗎?」
「誰敢造你的反?!」封諱沒想到自己還沒動怒他反而生氣了,當即被氣笑了,口不擇言地道,「救你,你反倒生氣,世上有這樣的道理嗎?徐觀笙之前說你總想自毀,我本不信,如今看來你想死想得不得了。既如此,長生什麼長生,叫送死得了。」
離長生:「你——!」
離長生嘴皮子一向利索,很少會像現在這樣被堵得啞口無言。
封諱冷笑了聲,面無表情道:「你這種人,同你講再多道理也是說不通的。」
說罷,他抬手招來一團黑霧。
裴烏斜似乎覺得不妥,剛要上前,想了想又頓住了。
崇君強勢有主見,一旦決定的事從不會被人輕易改變,說再多道理好話他根本不往心裡去,還會覺得你是孩子什麼都不懂。
或許只有強硬些的手段才能阻止。
離長生眼眸一沉,沒想到此番想合夥前來誅殺度景河,到了最後封諱和裴烏斜卻聯手一起對付他。
這往哪兒說理去?
離長生立刻就要撤身離開,但封諱動作更快,那黑霧飛快凝出個牢籠,將離長生困在其中。
離長生:「……」
離長生心口狂跳,大病初癒的身體沒有靈力溫養,根本經不住情緒的劇烈起伏,他扶著霧氣凝成的欄杆,艱難喘著:「封明忌,你……」
封諱還是頭一回看到離長生氣到渾身發抖的模樣,他臉上沒有絲毫動容,緩慢走到霧氣凝成的「鳥籠」里:「崇君還是好好休養吧。」
離長生冷聲道:「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封諱笑了,握住離長生冰涼的手往脖子上的傷疤處一撫,「你還想再殺我第二次嗎?」
離長生的手倏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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