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上衡不說話。
封諱龍尾一甩,纏住度上衡的手腕:「還是說這幾日對您來說,和被未開化的野獸咬一口差不多?」
度上衡終於抬眸看他,眼底帶著冷意:「世人輕賤你,是他們狹隘淺陋,只會以貌取人。你貶低自己又是為何?」
封諱尾巴尖一僵。
度上衡終於尋到自己的一件衣袍,只是那上面全是爪痕和咬痕,破布一樣還不如不穿。
他無聲吐出一口氣,緩和了語調:「將我的儲物戒還來。」
封諱面無表情:「崇君還當我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此處我已布下結界,就算穿了衣裳你也逃不出去。」
更何況度上衡身上那邪門的煞明顯還未解乾淨,這七日幾乎沒怎麼休憩,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點清醒的時候,等會又得雙修,穿與不穿沒什麼分別。
度上衡和他好言好語商議,見封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語氣逐漸冷了下來。
「我在這裡七日,外界厄靈肆虐不知多少人會死於非命……」
封諱冷冷道:「關我何事?就算全三界都死光了,也礙不著我自在快意。崇君多悲天憫人,三界離了您即刻就要毀滅,那在您沒出生前眾生過的是什麼苦日子?」
度上衡:「……」
封諱看度上衡的手在微微發抖,終於由龍化為人形,他身上只披了件玄衣,露出赤裸精瘦的腰腹,臉上還有龍鱗未退去,顯出一種妖異的俊美。
度上衡眼底全是冷意,喘息著抬眸看他一眼。
只是一眼,封諱心中倏地浮現個念頭。
他想打我。
度上衡很少憤怒,往往被厄靈激怒後一掌就能將滿身罪孽的厄拍得魂飛魄散,再也不得超生。
如今那股怒意對著封諱而來。
封諱剛湧起這個念頭後,果不其然瞧見度上衡抬起右手朝他扇了過來。
有那一剎那,封諱是愣怔的,時間好似被一寸寸拉長,眼睜睜看著那手掌拍來,對度上衡的順從讓他下意識僵在原地,即使能輕易躲開,但還是等著被打。
只是電光石火間他忽然頓悟過來。
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順從的小蛇,做了壞事就做了,憑什麼要待在原地挨打?
無數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現實中卻連半息都不到。
在度上衡的右手伸到臉上前,封諱伸手猛地握住那纖細無力的手腕,擋住他的巴掌,冷笑道:「怎麼,崇君終於裝不下去了……」
「啪。」
一聲清脆聲響。
度上衡右手被握住,空著的左手又狠又准地扇了他一記耳光。
封諱:「…………」
度上衡冷冷道:「封明忌,我再說最後一遍,讓我走。」
封諱感覺臉頰火辣辣地疼,他轉過被打偏的臉,漠然和度上衡對視:「結界是我神魂而築,殺了我,崇君自然就能出去。」
度上衡眸中沒有絲毫動容:「你以為我不敢?」
封諱道:「那你就動手。」
度上衡抬手抄起床榻邊的崔嵬,左手倏地用力擲了出去,他勉強從丹田積攢出一絲靈力,力道卻極其大,崔嵬劍刃穿透結界三寸。
封諱渾身猛地顫抖起來,臉色煞白如紙。
度上衡手指一動,低聲道:「打開。」
封諱臉側的龍鱗顯得越發多,眸瞳也化為豎瞳,他咬牙抵住那股直達靈台的疼痛:「休想。」
封諱在賭。
他賭在瀕死時看到度上衡臉上的淚水是真的,賭度上衡不會真正殺了他。
度上衡注視著封諱,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冷漠,抬起的左手腕上有一綹凌亂的烏髮垂在上面,悄無聲息結出艷紅的花朵。
終於,度上衡五指倏地一用力。
封諱閉上了眼。
預想的疼痛並未到來,崔嵬劍被從結界拔出,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度上衡最終還是沒狠下心來,垂著眼坐在桃花堆中,不知在哪尋來的封諱的玄衣外袍披在肩上。
封諱賭對了。
看他身上又開始結桃花,封諱熟練地傾身上前,試探著去親吻他的唇角。
度上衡沒有反抗,只是漫不經心抬起濃密的羽睫看了他一眼。
……清冷得好像天上不染纖塵的神明。
這幾日度上衡一直昏昏沉沉,哪怕回應也是沒有意識的,封諱被這一眼看得呼吸一窒,直接將人再次按在桃花堆中。
龍淫亂的本事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更何況在肖想已久的心上人面前。
封諱因興奮臉側脖頸處泛起漆黑的鱗片,豎瞳縮成一條細線倒映著身下人喘息落淚的旖旎畫面,恨不得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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