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趙謹尚在等候蘇彥,將烹煮好的茶分給他,“我一直好奇,你如何對端清公主如此關懷?總不會早早識出其非池中之物!”
蘇彥笑道,“殿下聰慧乖巧,你不也疼愛她嗎,暗裡沒少誘著她入你門下。”
趙謹被嗆了口水。
蘇彥不動聲色飲茶,“早些年殿下自個與我說的,說讓我防著些你。”
趙謹茶水灑了一手,恨不得淬自己一口。
他抽過案上巾怕,慢里斯條拭手,“不過話說回來,一個沒有生母庇護的公主,日子確實尊榮不到哪去!朝中立後的聲音已起,陛下這會左右是顧不上這個女兒。難為你下了御史台,還操著給他們父女增遞感情的心,還要平衡兩處官員,其實……”
趙謹頓了頓丟開巾怕,湊身道,“其實且不論其寒門出身,為將自是無雙,為帥已屬勉強,為君、幸有煌武軍。只是這朝堂之上,京畿之中,世家與寒門從來不可能共處!”
蘇彥擱下茶盞,一點聲響攔下趙謹的後話。
趙謹卻依舊道,“我是給你提個醒,陛下春秋康健自不多說。可如今時下,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副身子能撐幾時?你可要早作決斷!”
未出世的皇子乃托生在世家女腹中。
已見天日的安王乃小吏之女所生,但占著長子身份。
兩者各有利弊,共同的是少一個嫡字,如此問題便落到了何人為後上。
“立後乃天子家事,再者眼下不必急於立後。”蘇彥道,“你原說的有理,其實歸根結底是陛下龍體,若是安好無虞,一切便也不急了。我聞太醫署道陛下需要能夠復原根基的藥。大師兄通醫術,識百草,或許有法子,我已經修書與他。”
“大師兄?”趙謹驚道,“且不說這藥是否真的有。縱是有,他如今是南燕臣子,焉能給我大魏君主!”
蘇彥道,“事在人為。”
趙謹沒心思想這事,回到最初的話頭,“立後之事,你當真不思量?”
“大行皇后還未入陵寢,端清公主才喪母,也容人家喘口氣!”蘇彥有些動氣,只緩了緩嘆聲道,“我知你今夜受諸門推舉而來,但我便是這麼個意思,後日大朝會我自會向陛下稟明態度。”
趙謹蹙眉瞧蘇彥神色,似有些回過味來,“你這廂不會都是為了皎、為了端清公主吧。”
“於公本該龍體至上,於私我確實存了這麼點私心。”蘇彥直白道,“難不成,你不覺得這尋藥治病,讓陛下龍體安康方是上策。”
趙謹挑眉頷首。
蘇彥飲茶盡,“既如此,何必行下策?還要累傷戳人心窩子!”
*
江見月在殿中守靈,多少也聞得幾分朝政,知蘇彥心意,心中感激。
她目送日日前來請脈的太醫令背影,看手中又一盤新制的山楂蜜餞,片刻轉去靈前續了支香。
心道,“阿母,我會好好的,聽你教誨,與人為善。”
午後時分,她在內室整理母親的遺物,大多是一些衣袍和釵環配飾。
衣衫青碧,釵環素簡。
她揀了枚銀釵簪上,又套了身青色深衣,站在銅鏡前問阿燦可有阿母模樣。
阿燦是比自己陪伴母親還要久的人。
除了她,侍奉過李氏的人都死了。
“像,夫人少時,原也秀色清麗。原是弄丟了公主,愁白頭髮。這不這兩年又鮮活了……”阿燦沒忍住,淚眼婆娑地理過小姑娘衣襟,撥正她的髮簪。
江見月給她抹去淚水,又撿起一個平安符扣在腰間,“這是新的,阿母還來不及送我。”
“這平安符是婕妤送給皇后的。”阿燦笑了笑,嘆道,“正是那日,陳婕妤去大慈恩禮佛,求了兩個,一個送給了皇后,誰曾想……”
【元豐十五年八月初十,大慈恩寺】
果然,江見月在上頭看見隱在內側的蠅頭字跡。
半晌,她收了那個平安符,同衣物一起規整好,吩咐阿燦道,“你去婕妤處傳話,她身子不便,這幾日辛苦了,後頭逢哭喪再來吧,不必時時侯在這。”
想了想又道,“師父贈我的山楂蜜餞,你分出些讓她嘗嘗,若是能止害口,就讓師父多奉些上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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