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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局面,比雙王奪嫡更加混亂。

雍王薨逝在九月初六的子時,天子帝妃接連昏厥。雖然三千衛和禁軍都有梁王范霆親自掌控,守護在殿宇內外。

但是這樣大的事,又是在這城外行宮,不比長安城中的九重宮闕,道道防護,人人細查,有些事根本是防不住。

而封涼台事件後,原也諸方各派都盯住了這處。故而如今不過四五日,局面混亂又嚴峻。

送上在承光殿正殿的卷宗多如雪花。

蘇彥和章繼一道過目。

倒也無非兩種,一種是忠心可表,臣心一片,哀悼兩位皇子的;一種是大不敬,提議天子選秀開後宮,綿延國祚。

截然相反的兩個意思,卻都是試探的意味。

誰都知道當下天子龍體狀況,子嗣艱難。

那麼儲君之位當如何?

如今隱隱成三方局勢。

被他壓下沒有放上明面的由他暗子營傳回的消息,渭河畔的杜陵邑中,前郢皇室蠢蠢欲動,畢竟那處掌過天下,尚有當年的鳳子龍孫。

世家中,則將話頭都送到了趙謹處,由桓氏家主同趙謹一道,直推他上位。畢竟蘇門握著兵甲,養著文官。

這兩點,蘇彥其實並不驚訝。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章繼遞給他的消息,長沙王竟傳信給了另外守邊的兩位封王,欲想江懷懋禪位。

然細想,這也是人之常情。

除此之外,南燕又開始趁勢出兵陰平一帶。

內憂外患。

而昨日裡,江懷懋甦醒後,他私下見了一面。向他提議,許他召回八萬蘇家軍,以用來防不測。

其實他不報,私下也可調動蘇家軍。

大魏立國四年,江懷懋不僅沒有收繳他的兵權,還許他不經虎符便可調動。如今他欲用卻先呈,除了尊君,還有另一道意思,乃表一顆忠心。

誓死效忠,不生二心。

江氏不是沒人,還沒有子孫斷絕。

蘇彥從睡夢中醒來,睜開雙眼,目光落在被褥之中的少女臉上。

他看著從錦被邊緣伸出的一隻柔荑,細長無肉,皮下透筋,指尖隱隱泛白,乃是施力之故。

不過大半時辰,他雲紋深衣的袖沿便被她抓出道道褶皺,留下兩道劃痕。

平素想他,偶爾撒嬌,她扯他袖擺都不會出現這種想像,除非是發病胃中絞痛難以抑制的時候。

齊若明說她這遭暈倒,只是風寒加之心緒傷感之故,不曾發病。

但是蘇彥看著心驚,於是喚醒了又開始攥他袖角的少女。

“師父?”公主唇色灰白,打著寒顫醒來。

“胃裡痛不痛?”蘇彥摸她額頭試溫,確定沒有發燒。

公主掃過男人皺巴巴的衣袍袖擺,知道他以為自己發病了。

自然不是的,大約是殺了人,殺了自己的手足。

雖他們非死不可,但畢竟第一次……她低頭看自己的一雙手,半晌搖頭道,“封涼台上有些嚇倒了,現下好多了!”

蘇彥點點頭,目光始終凝在她身上,良久道,“再躺躺!”

江見月聽話躺下,問,“師父有事?”

蘇彥看她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臉色,薄弱紙片的軀體,瘦削不堪的肩膀,搖首道,“無事!”

“師父說謊!” 公主側臥榻上,眨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如今時下,您那樣忙,若無事,即便是心念皎皎,伴一會定就去辦公了,即便守在這,也定是帶著卷宗在身邊的。今日這般,當是有事而來,還是與皎皎有關!您說吧,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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