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不知何人從衛尉府後門出,跟蹤無果。 】
“寅時,好微妙的時辰!” 江見月譴退暗子,將畫卷遞給蘇彥,“你的人可有消息了,寅時三刻入靖北侯府的是何人?”
“暗衛說無有人出來,道是趙勵上朝後,只有他的女兒去了大慈恩寺上香,一個時辰後回府。”
蘇彥目光神色有些黯淡,基本已經確定入靖北侯府的是舞陽。
按照夷安的試探,在巳時前不曾見過舞陽。
假設她寅時離府前往,那麼寅時四刻差不多是到達靖北侯府的時辰,便正好被她二人撞見。
後隨趙勵女兒的車駕離開,從大慈恩寺回去衛尉府。畢竟這日晌午府中還有很多車駕出入,她可隨意搭乘避過耳目。然後知曉夷安向她請安,便去探望,如此巳時一刻出門前往長樂宮,給人一種她一直在府中的錯覺。
“陛下打算如何處置?” 蘇彥將畫冊合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江見月目光落下來,養回精神的青年被一抹餘暉渡身,冰鑒在他前面散出薄薄的冰霧,襯得他愈發似疏朗清舉。
蘇彥輕咳了一聲,提醒她即便黃門奴僕退在外頭,然尚在宣室殿。
見人耳根泛紅,江見月方收回目光,笑道,“這能如何處之?都是你我猜測!再者即便當真是舞陽夫人,她入了一趟靖北侯府,靖北侯就交出了兵權,告老還鄉。這只能說明夫人魅力無窮,讓靖北侯言聽計從。左右朕還得謝謝她呢,處置什麼?”
“處置她披星踏月而往,私會靖北侯?”
“一個和離的婦人,一個喪妻多年的男人——”她望著蘇彥,“倒也合適!”
蘇彥本想就這事當作課業讓她分析,初聞她說得頭頭是道,深感欣慰,正要贊她無論何時何地腦子都靈光可思辨時,結果聞至最後儘是渾話,不由垂眼嘆了口氣。
提醒她,君者,非禮勿言。
然“非禮勿言”四字出口,他心底頓生一層愧意。
【昔有顏淵問仁。
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顏淵曰:“請問其目。”
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2)
意為何為“仁”。
則要克制自己,一切照著禮的要求去做,便是仁。一旦這樣做了,天下的一切就都歸於仁。而實行“仁”的具體措施,便是不合於禮的不要看,不要聽,不要說,不要做。
這是很久前,於為君之道上,他曾教導過她的其中一處。
而如今,他自己都做不到克己復禮。
破了禮,失了仁。
他持書簡的手指尖泛白,手背現出青筋。
“暫時不打草驚蛇,且派人盯著他們便可。左右東齊使臣就來了,先處這廂事宜。”江見月聽話理了理衣襟,不再玩笑,只低眉尋蘇彥目光,走下御座,跽坐在他對面,“師父對東齊此行如何看?你原也是主戰的!”
“一來師出無名,二來需要橫渡沙江,我軍水戰並不精通,且武器需要減重革新!”在餘光見她起身的一瞬,蘇彥便回了神,不動聲色鬆開書簡,玉竹骨指往袖沿中退回了一寸,抬眸道,“按你所言,先接待來使,再謀後事。”
日照偏轉,零星一點霞光落在小姑娘眼中,有些晃到她,她“嗯”了聲,蹙眉抬手掩過,整個人往後仰去。
蘇彥的行動快過思維,伸手一把越過案幾,抓住了她手腕。
一瞬間,掌心皆是織金刺繡的粗糲冰冷,而接近她手腕的半寸,方是她的腕骨肌膚。
纖細,柔嫩。
任何時候,都是該被人好好珍藏呵護的。
蘇彥握著半晌沒鬆開。
玄色冷硬的龍袍讓他清醒,柔弱無骨的柔荑讓他沉淪。
最終,還是往手腕手背移去。
小姑娘眨著亮晶晶的杏眸,把自己的手放入他掌心,兩頰勝過晚霞,輕輕垂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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