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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三千衛近來,灌蘇彥一盞藥。

殿門合上,便是一片漆黑。

屏風外廝纏,不知是誰先扶上的一截畫棟,之後便再未躺下。

少女背脊抵在鎏金刻文的廊住上,喊了一聲疼,於是便被換了個位置。

但還是疼。

她一疼,所幸又將他咬出滿身齒印。

最後在激浪沖天,雲巔折翅的一瞬,她勾在他舌尖,咬得有點狠,血腥味一下在彼此口中瀰漫。

“疼嗎?”她伏在他肩頭,喘息問他。

藥效已經褪盡,青年面上儘是不正常的潮紅,箍在她腰間的手還在用力,似要折斷她不堪一握的寸腰,“就當被蛇咬了一口。”

少女便又咬他一口,扯下他皮肉,“養蛇的被蛇咬,是常有的事。”

這日之後,連夷安也不能再入抱素樓。

這處的三千衛和禁軍首領,直接向江見月匯報事宜。

而她,按照太醫署的調養和推算,只在每月特殊的兩三日來抱素樓。

每次來,事後便留給蘇彥一句話。

六月十五,她說,你知道安雍二王,是怎麼死的嗎?

七月初十,她說,你知道先帝是怎麼死的嗎?

八月初四,她說,你知道薛謹是怎麼被朕扶上位的嗎?

八月廿八,她說,你知道陳章為何要提前乞骸骨嗎?

九月廿二,她說,你知道陳婉在上林苑是怎麼中箭的嗎?

十月十七,她說,我就不告訴你。

十一月初十,她說,朕和你無什可說。

十二月初五,她來了,不說一句話。走時又道,前頭說了,和你無話可說。

十二廿九,除夕夜,她又入抱素樓。

相比去歲來時,單衣赤足,這會她穿著保暖的鹿皮短靴,披著厚厚的雀裘,宮人打傘,侍女引路。

直到潮生堂前,方將手中暖爐遞給婢子,接過一盞孤燈,推門入內。

被這半年間,每月從她口中吐出的一句話勾纏,幾經崩潰的青年,這會一把衝上來,拽住她,“今夜總能說了吧?”

上回她走前多留了一句話。

她說,待除夕,除夕我們總要一起過的。長夜守歲,我同你慢慢說。

然這會,少女在黑夜中搖頭,“近日有些累,不想說那些事,多來帶血或不乾淨,說來晦氣。朕同你說說別的吧,朕得了一樁喜事。”

“你——”蘇彥忍無可忍,一把扼在她脖頸,“我不要聽。”

“蘇相,這樣會一屍兩命的。”少女仰首,黑夜中與他四目相對,將他的手從脖頸挪下,慢慢移到自己尚且平袒的小腹上,“朕有身孕了,尚不足兩月。”

她湊身他耳畔,輕聲道,“多謝。”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2章

多謝。

少女口中吐出的這兩個字,帶著譏誚與諷刺,從青年耳朵貫入,擊打到心臟。他覆在她小腹上的手猛地攥起,有一瞬前傾欲推的姿勢,之後極快地鬆開,後背生出一層冷汗。

然整個人還是往後踉蹌地退了兩步,手連帶袖擺甩落在身上。是被面前的少女猛推了一把。

她抓在他腕間的手, 感受到了那瞬間的姿勢, 即便他只攥到了雀裘襟口的一點邊沿,收的那樣快, 不曾傷害到她半分。但敏感如她, 感知得清清楚楚。

“我——”

蘇彥沒有否認自己電光火石之間的動作, 他實在是氣急了。

自今歲六月開始,整整半年的時間, 她來時無聲, 走時留一句寥寥數字的話。

中間灌他一盞藥。

留一日,灌一次;留兩日,灌兩次。

他們的交流只有肌膚骨骼的撞擊聲,此起彼伏的喘息聲,再多便是他足腕間的鐐銬聲。除此,再無其他。

每一次縱情都在提醒,她四月里說的不是氣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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