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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什麼?”江見月當自己身子有恙,不免正色道,“好好說話,不許瞞朕。”

殿中人皆是這般想,頓時換了神色。連著將將轉來歪在她懷中的長生都貼得緊了些,抓住了她的手。

“不是大事,主要陛下這處疾患原是產後落下,需慢慢調理養護,女醫奉們以推拿按揉配合針灸,此乃最溫和的法子。只是總也不太見效,想來是她們力道稍弱之故。這月您又發作時,蘇大人便問了臣,臣同女醫奉一起教了蘇大人的按揉手法。”方桐緩緩道,“難不成,這大半月來,蘇大人不曾給陛下按揉過嗎?”

“他學了?”江見月挑起遠山黛,鬢髮上一隻鸞鳳展翅攥珠和合步搖折射淺金色的光,映在眼眸,更添華彩光亮。

“學了。”方桐覷著江見月神色,面色愈發恭謙,“蘇大人還特地同臣要了穴位圖。”

江見月垂眸撞上長生仰望她的眼神,眨眼與他微笑。

方桐頓了頓,餘光又看一眼兒子,繼續道,“蘇大人一貫細心,對陛下的事更是上心,大約是還在練習,不敢擅自上手。”

江見月壓平嘴角,點了點頭,“你也辛苦了,同方貽一道回去吧。”

“阿母,蘇大人給您揉腰嗎?”

“他能這樣近君前嗎?”

“嗯……他能抱長生,應該也能近阿母的身邊……”

內寢中,傳出稚子聰慧又天真的話語,傳入一對退身離殿的父子耳中。

“愣著作什,快走!”方桐低斥,用眼風拉過方貽。

兩人無聲走著,直到出了椒房殿,拐出外宮門,上了西首甬道後,方桐才長嘆了口氣,“陛下有疾,自有為父和太醫署,不勞你掛念。”

“阿翁何出此言,孩兒不過是關心龍體罷了。”

“你問候陛下龍體安泰否,同你說陛下是否後背酸疼,是兩回事。”方桐頓下步子,待一隊巡邏的禁衛軍走過,方繼續道,“阿郎,你那點心思,我和你阿母早看出來了。但是,陛下不是你能想的人。你別看陛下開了個聞鶴堂,便覺得自個也能進去。就算你能進去,陛下眼裡也沒有你。再者,聞鶴堂是何地界?那裡頭明面上是侍君者,其實不過是陛下掌中棋罷了。去歲八月洛州林氏案後,聞鶴堂中人一半或貶或罰,都被她清理了。說到底,她眼裡就只有一個蘇丞相。再退一步講,入了裡頭有何好處?我們就你一個孩子,總不能就這樣斷了根吧!”

“阿翁,若是沒有陛下,我們一家人或許也沒有今日了,不知哪天就餓死凍死被人欺負死了,也無所謂根不根。”少年冷嗤道,“人活一世,且讓自己圓滿了,想什麼前人後人的。”

“你說的什麼混帳話,真真白讀了那麼多書。”方桐怒道,“即便沒有陛下,我也沒有餓著你,凍著你。你……方桐轉過話頭,“蘇相此番被杖責六十,受那樣重的傷,你作為弟子,都不去看一眼,色令智昏! ”

“阿翁這便是冤枉我了,雖說蘇相是我師父,可是天地君親師,君在師之前,那會我且伴著陛下,又是修書的檔口。再者師父眼下這般名聲,我總不能明著貼上去吧。這數月,暗裡我沒少譴侍者去慰問。我們方氏不比旁人,原就無甚根基,我不得步步謹慎嗎!”

“阿郎!”方桐環顧四下,抬步往前走去,語重心長道,“不要同旁人比,我們如今侍奉陛下左右,已是富貴無極。人要懂得知足方能長久,待過了今歲,你也十七了,為父便去同陛下講,我們搬出去住,你好好地娶妻生子。以你我父子如今所受恩寵,只要安分,來日也是尋常人不可企及的榮耀了。”

“我不要。”方貽冷聲道,“阿翁阿母若要出宮,你們大可出去,我是不會離開師姐的。”

“伴君如伴虎!”方桐抵著後槽牙,一把揪過兒子,“旁人不清楚陛下面目,你不曉得嗎?你想想她是如何一步步登上帝位的,想想長樂宮中的太后母子,想想她抽刀拔劍時眨沒眨過眼!再想想蘇相同她的情分,惹到了她,還不是一樣說關就關。”

落雪的夜裡,年逾四十的太醫令,面色紅脹生汗,字字從牙口崩出,痛心疾首道,“你不妨同蘇相比比,想一想憑什麼陛下要高看你!”

方貽看了父親許久,掰開他揪著自己衣領的手,神色恭順幾分,“阿翁多慮了,我從未想過同師父作比較,更不曾妄想與師父爭什麼。師姐是天子,可兼愛也。再者,若非要尋個我勝過師父的地方——”

少年眨著一雙映照冰雪的桃花眼,笑道,“大概我永遠不會忍師姐生氣。”

“細想,我同師姐才更像一路人。”

話落,他重新端正持傘,“雪夜天寒,阿翁趕緊回吧。再耽擱,阿母要著急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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