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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聽。”

“那先說好話吧。”蘇彥道,“從為師為臣的角度,原該欣慰的。陛下的確不該在這個時候立臣為皇夫,蘇門中原是把子檀當作臣的接班人培養的。但是他手有重疾,身上又無過硬的戰績,短時間內實難服眾。蘇家軍的將領中,也不乏有仗著資歷賣老的人,換帥當徐徐之。自然,最好的,是臣將這處兵甲直接歸於陛下手。”

“果然是極好聽的話。”江見月親了他一口,“那真話呢,怎麼說?”

“真話——”蘇彥低頭與她額間相抵,“臣給陛下掌兵,費心勞神,連個皇夫位都撈不到便也罷了。”

“陛下,可不許立旁人為皇夫!”

江見月抬眸看了他一會,咯咯笑出聲來,“這是真話?”

“我覺得這才是好話,極還好聽的話。”她笑了半晌,重新抱住他,本欲為君開門,容他進入歇一會,不料蘇彥推開了她,披衣踏離湯泉,走兩步回頭道,“當然是真話,就不許人家惶恐嗎?”

江見月立在熱氣繚繞的湯中,聞言雖不知他何故惱怒,又何故惶恐,但尤覺好笑,“與君言語,如何只回首不回身,你的人臣禮呢!”

她看著湮沒在水霧中的人影,想起大抵是身前傘難收,又大抵是“由愛故生憂”,一時間笑得更歡了。

自然,出浴回殿時,江見月還是給了跽坐榻上等茶開的青年郎君三分面子。

她輕手輕腳繞道他身後,環住他脖頸,附耳道,“師父惶恐什麼?”

蘇彥搖著扇子,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並不說話。

“可是由愛故生憂?”女郎的三分面子給了一瞬間,轉眼戳破。

蘇彥手中摺扇頓下,不看她。

江見月便笑,咬著他耳垂笑。

蘇彥癢得不行,將人抱來膝上,冷著臉道,“我且問你,我已經將四個鎏金風鐸還你了,你何時將那蓮花風鐸還給我?”

江見月愣住,鬧半天竟是為蓮花風鐸,原是不給他才害怕的。然再一想,她也不由生出幾分懼色,低頭咬住唇瓣。

“嗯?”蘇彥蹙眉看她。

“我扔了。”江見月眼看他攏了摺扇,握在手中尤似一柄戒尺,頓時改口道,“是長生,他將它們都踩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這章寫得太慢了。然後我明天終於要回家啦,明天就不更了,省的我又要拖拖拖!後天開始恢復晚上十一點,儘量日更!

第80章

八月秋高, 秋風生渭水。

長安城中除了一些特別栽種的綠植,其餘也都是落葉瀟瀟。城郊更是枯葉衰草,偶見渚清沙白,也難避水中倒影,南歸雁在天際劃出傷痕。

文人墨客在這樣的季節慣常寫的都是壯志難酬、憂思家國的詩詞,江見月在御輦中翻了幾卷書,想給長生讀兩句,奈何也不曾尋到朝氣蓬勃些的。遂擱了竹簡,將人抱來親了會。

不想長生卻推開她,一個勁往車窗趴去, 看外頭連綿的秋日景致。

“阿母, 好多葉子落下來, 像黃蝴蝶。”

“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野火燒不盡, 春風吹又生。”

“這兩句是不是一個意思?”

“大雁——”

“雁渡寒潭高飛者, 生也!勝也!盛之也!”

四歲的孩童,趴在窗前,見什麼都快活。快活地頻頻回首,同母親搭話。大人眼中習以為常的悲秋色,在他眼中卻孕育著無限希望。

御輦寬敞,江見月倚在一旁用茶,用餘光掃他,並不應聲。

阿母不理自個。

車駕緩緩前行,勁風過耳。

長生反應過來,爬近母親身邊,拉著她袖擺,彎下那雙瑞鳳眼,露出兩個小酒窩。明明是一副撒嬌討好的模樣,偏左邊眼角一點淚痣醒目,沖淡那副神情,現出兩分愁緒,“阿母!”

其實僅這兩字出口,江見月便心軟得似一汪春水。但她端著一副帝王架子,只略挑皮看了他一眼,依舊沒出聲。

“阿母,怎麼不理長生?”稚子眉間開始擰起來。

有一刻,小心臟還提起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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