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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師姐!”

“快,把止痛的湯藥端來。”

方桐已經提出乞骸骨,一來江見月的舊疾齊若明更擅長,二來他的夫人身子也愈發不好,他想多陪些時日。故而如今照顧江見月的還是齊若明。只是方貽在石渠閣上值時,大半的時辰也過來陪著。

江見月的舊疾是在四月里尚書台那會暈厥後,徹底發作的。高燒反覆, 胃裡絞痛,一直纏綿了近半年。

最嚴重的時候是八月末,再一次用藥未幾傾數吐出後,便一直昏迷,整整三晝夜不曾甦醒。夷安封鎖了整個禁中,扼住整個太醫署的舌頭不許他們多話,只躊躇是否告知楚王商量此間事宜。好在第四夜凌晨,江見月有了退燒的趨勢,清醒過來。

如此到了十月里,病情總算好轉,身子恢復大半。然十月中旬南燕舉兵攻伐漢中,雖早早作的防備,但戰事一起,總需她勞心,便也不曾恢復徹底,一直時好時壞。

眼下已入臘月,距離蘇彥領兵東出,長生薨逝就要一年了。許是舊事今時現,她便再添夢魘,舊疾隱隱有捲土重來之勢。

“陛下脈細弱,舌淡紅,又盜汗淋漓,乃心悸之象。”齊若明切過脈搏,面色並不好看,只繼續問道,“陛下近些日子,夢魘還頻繁嗎?”

臥榻上枕衾被她砸了一地,方貽原是最先入內的,這會將她靠在身上,江見月有過一刻本能的抗拒,許是太過虛弱,只想找個胸膛靠一靠,一時間不曾推卻。這會更覺周遭氣息有異,卻也一時辨不出來,只覺好聞,往他懷中挪去些。

她雙目失焦,面上紅一陣白一陣,整個人模模糊糊,直待齊若明在手背穴道扎了好幾針方有些緩過神,“有,還有朕胃裡疼的厲害。”

齊若明扎完最後一針收尾,頷首道,“陛下還是壓力太大,心重多思所致,暫時不換方子,只每日添一頓藥,用上半月看看情況再說。”

容沁這會正領人送藥來,阿燦接過。

“姑姑,還是臣來吧。”方貽從榻上起身,瞧了眼天色,“入冬了,您腿腳不便,還是多歇歇地好。”

侍女已經重新歸置好了臥榻,江見月靠在踏上,沖阿燦露出一點笑意,“早說不要你守夜了,還跑來作什!”

“成,姑姑給您備些好克化的膳食,就去歇著。”阿燦瞧著她消瘦模樣,忍不住淚目,只領人退去,屋中就剩兩人。

方貽去而又返端來湯藥,江見月所嗅周遭氣味便時淡時濃。

一碗藥盡,他侍奉她漱口淨手,又讓她再眠一眠,道是自己在這處陪她。

江見月一直沒有說話,只抬手推開他傾身欲要扶她躺下的身體,示意他往後站一站。

她坐著,尚在病中,是一副虛弱模樣。

他站著,顏色濃麗,是一副康健英朗的姿容。

但她定神一眼,沉默壓聲,他便連喘息都急促起來,攏在袖中的手生出薄汗。

“你熏了什麼香?”不知過來多久,江見月揉著太陽穴,突然開口。

方貽看不出她神色變化,也聽不出她語氣里的喜怒,面前的女帝病氣纏繞,虛軟溫和,似問著一個尋常問題。

於是,他正了正心神,含笑回話,“師姐喜歡這味道嗎?”

江見月沒有說話,只繼續輕揉太陽穴,緩解疲乏,片刻輕輕合了眼。

“師姐!”方貽提起一顆心,往前走上一步,低頭道,“臣用的是雪中春信,前頭您病重時,喊過一聲……”後面兩個字他沒說出來,因為江見月睜開了眼,也沒看他,只垂著眼瞼無聲無息。

“臣當您還想著他,又見您病中難熬,方才這般。你若不喜,臣以後不用便是。”方貽又往前挪近一步。

少年高大的身影投下來,正好擋住女帝面前的一片光亮。

江見月視線黯下一層,昏暗中,愈發辨不出她容色幾何,只見她抬起眉眼,壓了壓手。少年遂聽話跪在床榻前。

“你今歲十九了,已經到了娶妻的年紀。你阿翁也同朕提過一次,道是看中了太丞家的姑娘,自然的該你們兩情相悅才好。但不管怎樣,這內廷你都待不得了。”江見月笑了笑道,“朕給你賜婚吧!”

“不,師姐!”方貽跪首道,“臣不要旁人。這麼多年,師姐當是知曉臣的心意的。臣只想伴著師姐。是不是今日我用了師父的香,讓您生氣了?我以後再不用便是,師姐說什麼便是什麼,但求求您別趕臣走,別讓臣娶旁人!”他膝行上前,抓著江見月一截鋪陳在榻的袖角。

“你的心意,往前年歲,朕並不知曉。朕只當你是自己師弟、手足。”江見月抽過袖擺,在手中把玩,“乃是這一年,朕才反應過來,方知不可誤你。如此同你說清。”

“師姐!我不求名分,也不奢求取代師父的位置。我只想陪著您,伴著您,看著您而已。”少年還在堅持,似想到些什麼,忽而振奮道,“師姐,師姐,您八月大病一場後,不是和長公主商量,覺得自己身子不好,恐來日……

後頭話忌諱,方貽沒有說完,只繼續道,“您說您為大魏國祚,想要有個繼承人,但又不敢信任旁人。我可以啊,我可以給您一個孩子,我知根知底,卻又無派無系。師姐,您要的人分明就在眼前,何須去聞鶴堂,去旁處尋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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