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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人頷首,確實此理。

不知從何時開始,尚書台論政的時候,臣子提起蘇彥不會再覺犯了忌諱,只順通自然的商討軍政大事。

薛謹點頭讚許之際,抬眸看向正座的女帝,亦是雲淡風輕。臣子說的對,她便開另一樁政務商量決策;說的有誤,她便笑笑讓繼續討論。

“蘇相”二字再也不是不可提及的禁忌。

薛謹試著回憶,是從何時開始的。

大概是前些年為了迷惑方貽起的吧。

溫如吟說,有些事有些人不讓提起,不被提起,那是因為不可碰不可說,因為觸之極痛。

所以如今可提可論,是當真往事隨風散,陛下不痛不在意了嗎?薛謹忍不住問,畢竟方貽之事已經過去了。

溫如吟不敢確定。

但她說,你我站師兄的角度,自是覺得有些不值。但在陛下的角度,她走出來,往前走,比什麼都好。

師兄更捨不得她痛。

薛謹也算看著女帝長大,這會再看她,五味雜陳。

他希望師兄於她是特殊的存在,不被旁人隨意提起;又希望她當真走了出來,擁有新的生活。更希望師兄還在,小姑娘長命百歲,他們恩愛偕老。

女帝的目光投過來。

“廷尉!”她笑著喚他,“你怎麼眼睛紅了?”

薛謹愣了一下。

便聽她道,“一會讓太醫令瞧瞧,莫染疾了。”她眉眼裡已經沒有早些年的銳利和桀驁,更多的是溫煦和柔軟,還有一絲熟悉的端方。

這是君主對臣下的關懷,自然事。

臣子聞言該道聲“多謝陛下厚愛”,但這會薛謹生出一層冷汗。他恍惚在她的笑靨里看見另一個人的模樣。

不久前也有這樣一回。

那是去歲八月,他去給玉娘買玉顏粉,回府時有些晚了,路過丞相府門前竟看見裡頭亮著燭火。

下馬推門入內,看見窗牖身影長身玉立,束冠廣袖,乍看尤似蘇彥模樣。

“師弟。”那人推開窗牖,“可要進來用盞茶?”

趙謹呆立在原處,“……陛下。”

“小師叔。”屋內男裝的女帝不情不願喊了他一聲。

後來溫如吟也說過一回,說女帝約了她在抱素樓辨經,不知是口誤還是她聽錯了,她竟然喚她“師妹”。

溫如吟彼時還感慨,其實陛下確實越來越像師兄了。

薛謹這會只覺心口被擰了把,痛又窒息,再看女帝,突然意識到什麼。

於是,雙眼愈發紅了。

“傳太醫令去偏殿。”女帝晲過薛謹,“你也去,有病就治,少拖著。”

薛謹沒有辯駁,起身謝恩而去。

殿門口悄然一瞥。

她依舊是宣室殿裡,尚書台上英明神武的九五之尊。不過是散朝歸去,殿台掩門後,再添病症。

不過是,太愛那個早逝的青年郎君。

誠如薛謹所言,女帝依舊勤政,目光長遠。這日總結完“平東防南”之事後,便點名太常,查看關於新政的卷宗。

景泰十六年開始的新政,在廿一年以斬殺總考官衛尉方貽落幕後進行首輪整頓,去歲停辦一年,如今該是重來之時。多少學子翹首以盼!

她的心和情停滯在他死去那一年,但是她的思想和步伐穩紮穩打,從未停留。

溫如吟將卷宗奉上,又恨不得搶回。

平南燕,清奸佞,繼新政,她什麼都比旁人想的周全,唯有一處讓朝臣不滿,她總是不好好用藥。

太醫監齊若明求了這個求那個,勸她好好用藥。

她每次都將話堵回去,“朕好好用了這麼多年,不還是老樣子,少喝一口半盞差不了什麼。”

*

“但是現在有藥了,您為何不用?”尚書台回來路上,八歲的皇太女與女帝同坐御輦,怒氣沖沖。

江見月在蘭台處示意停下,揉了揉眉心,“為何不用?這是朕留給你的課業,還問,可見沒有悟出來!”

【景泰廿二年末,女帝平定南燕,天下一統。註:至此在前郢裂土分疆、一國化三後,暌違近百年,十三州重合一姓,可稱不世之功。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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