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她神色微凝,若無其事地對鏡子梳理著長發,換上了之前那幅柔弱無依的樣子。
阿月端著藥碗,推門而進,「夫人,藥熬好了,您是現在喝還是等奴給您放涼?」
洛九娘放下梳子,輕咳了聲。
「現在喝吧。」
「是。」
阿月端著藥碗上前,見窗戶開著,連忙過去將窗框合上。如夫人體弱,若是晚上吹了夜風著了涼,那就不好了。
洛九娘看著她的動作,眼神又留意了一眼已經燃燼的火盆。
關上窗,阿月回頭,見洛九娘眉頭也不皺地將藥汁喝完,便問道:「如夫人,可需要一些乾果?」
洛九娘將空碗還給她,又用巾帕擦了擦嘴角。
「不必麻煩。」
阿月看著碗底的藥汁,越發地好奇起來,「夫人喝的這是什麼藥?」
每晚入睡之前,如夫人都會讓自己準備好這藥。
洛九娘動作稍頓,不假聲色開口:「大夫說我身體柔弱,子嗣難得,特意配藥與我調理。」
阿月並未懷疑洛九娘這話,她笑道:「郎君已到弱冠之年,那趙將軍比郎君小上兩歲,如今連長子都有了。若是夫人將身體調養起來,再生個孩兒,郎君一定會很開心的。」
洛九娘笑了笑,沒應。
「夫人,時間不早了,我幫您鋪床。」
「嗯。」
阿月走到床邊,收起擺在床上的織錦。
「呀!」她突然出聲,拿起錦布反覆觀看,氣憤道:「如夫人,這臨江布莊送來的料子竟然是破的!」
洛九娘偏頭看過來,說道:「興許是裁剪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不礙事。」
「什麼不礙事?這可是刺史府的料子,他們做事也太粗心了,送來之前也不好好檢查一下!」阿月生氣:「他們這完全不把您放在眼裡!」
洛九娘輕聲說:「明日去布莊再換一匹就成。」
阿月悶著聲,「夫人,您就是脾氣好,不跟他們計較。要是我,定然要找他們討個說法!」
如夫人脾氣很好,即便是下人做錯事也不會重罰。
因此,南橋院不少下人都仗著夫人好欺負,故而從她這裡吃了不少回扣。
洛九娘溫聲道:「這亂世誰都不容易。」
-
隔天。
吃過朝食後,阿月剛讓手下將布匹搬上馬車,起居注史就過來詢問情況了。起居注史是府中記錄後宅事宜的管家,洛九娘要出門辦事都會經過他。
「如夫人這是去哪?」
「臨江布莊。」
阿月回道。提起這個,她便一肚子氣:「昨日送來的織錦竟然是破的!這也太不把刺史府放在眼裡了!」
「有這事?」
那人拉開帘子,檢查了一番裝在馬車的布匹。
阿月並未阻止。
待看見布匹上的劃痕後,那人才感嘆道:「這點小事讓下人去辦就是,何必讓如夫人親自跑一趟。」
阿月回:「如夫人心好,說在亂世討生活不容易。若我們這些下人去,指不定要責罵掌柜的一番。」
那人點點頭,在竹簡上記錄下今天洛九娘的出行事宜。
洛九娘畢竟是習武之人,雖在屋內,卻將起居注史與阿月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這刺史府到處都是謝無陵安排的眼睛,她的一舉一動幾乎都在監控之下。
問答完後,阿月小跑過來,給洛九娘帶上了幕籬,「如夫人,都安排好了,我們出發吧。」
洛九娘一笑,輕嗯了聲。
洛九娘在起居注史的注視下,上了馬車,她掀開帘子,看了眼外面的街景。江州雖比不上建康繁華,但街道上也是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這些年大雍雖然內亂不止,但這江州城內倒是未曾受什麼影響。
繞過了一條僻靜小巷,馬車剛走上大道,忽而聽到一聲。
「刺史來了,大家快閃開。」
原本鬧哄哄的街道,迅速朝兩邊散去。
洛九娘聞聲掀起轎簾,一打眼便看到身著黑色甲冑的謝無陵,他胯/下騎的是的盧寶馬,身形挺拔修長。在他的身後,便是分成兩列、手持長槍的江州兵馬。
這一隊人馬,井然有序,勢如破竹,街道兩邊的百姓無一不被這行軍的氣勢震懾。
如今的大雍,北邊胡人虎視眈眈,南邊各方勢力割據。又加上新皇年幼,朝政由洛太后把持,內憂外患。
洛九娘還在建康時,便聽聞過謝無陵屯兵江州、發展勢力,早就有了不臣之心的謠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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