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南橋院安靜,偶爾會傳來一兩聲鳥鳴。
洛九娘忽而停下手中的筆,提起案几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清茶。
她淺抿了一口,隨手便支開了阿月:「茶水涼了,幫我沏一壺新的來吧。」
「欸,奴這就去。」
阿月提著水壺就離開了,順帶關上了門。
等人消失,洛九娘站起身來,打開窗戶。
彼時,窗外枝丫上,正站著一隻黑色的鳥兒。
洛九娘摘下鳥腿上的布條,上面就寫了一個簡潔的「安」字。
看完內容,洛九娘便迅速地將布條扔進了碳火里。
已經九月份了,天氣轉寒,洛九娘體弱畏寒。故此,每日刺史府的管家都會送來相應的碳火。
布條很快便燃燒殆盡。
洛九娘重新回到原位,沒等來送茶的阿月,倒是等來了謝吏。
「如夫人,刺史特意讓屬下回府接您去清欒山。」
洛九娘心臟驟然一懸,問道:「郎君怎麼會突然叫妾身去?」
謝吏:「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
他頓了下,又說:「應許是刺史看清欒山的桂花開了,想邀請如夫人一起去觀賞。望如夫人儘快收拾,好在日落前抵達。」
洛九娘嗯了聲,「稍等。」
侍從稟告完,就退到屋外等候了。
此時,去泡茶的阿月也回來了,她聽說這件事後,立馬興沖沖給洛九娘收拾起包裹來,「如夫人,這次郎君邀請您去清欒山賞桂,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若是能趁機懷上長子,那將來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大雍是立長制度。
無論母親身份如何卑微,只要她誕下長子,那就是母憑子貴。
洛九娘對阿月所說的話,只是一聽而過罷了。
好端端的,謝無陵怎會邀請自己去賞桂?
洛九娘將心思埋下,淡然道:「我跟著郎君一年都未曾有子嗣,想來是那孩子跟我無緣。」
「話不能這麼說,刺史府只有您一位夫人,懷上子嗣是早晚上的事。」
阿月忽地想起什麼來,「如夫人,奴聽說城外的白雲寺特別靈驗,等狩獵過後,奴陪您一起去拜拜。」
洛九娘:「也好。」
阿月手腳麻利,不到片刻,便將洛九娘這些時日所需要的衣物給準備齊全了。
洛九娘回到屏風後,從床下暗格里取出了那把刻有『竹』字的短刀。
屋外侍從催促的聲音響起,洛九娘思忖須臾,還是將短刀塞了回去。
…
洛九娘來江州後,第二次出這麼遠的門。
回想起第一次參加江州女眷的聚會,委實不是個好回憶。不過她那天她倒也不是毫無收穫,從那些達官貴人的嘴裡,她知道了一些刺史的隱秘之事。
謝吏帶著洛九娘緊趕慢趕,終於在日落之前,抵達了紮營地。
「如夫人,您跟我來。」
謝吏跟守衛打好招呼,就帶著洛九娘順利入營了。
洛九娘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謝無陵的軍馬。
這支秋獵的隊伍不足千人,但秩序嚴明,整齊規劃,營中十人一組小隊不分晝夜地巡視著。
在離主帳不遠處,矗立著一頂黃色帳篷,帳篷外飄著大旗,清晰可見旗上繡著的黑色大字『趙』。
這應該就是趙翦的帳篷了。
來的路上,洛九娘從謝吏嘴裡隱約拼出了簡短的信息——
這次秋獵之行,趙翦只帶了一十五人小隊,大部分人馬都還停留在江州。
「如夫人,到了。」
謝吏停在主帳篷前,「夫人稍等,屬下這就去稟明刺史。」
洛九娘收起心思:「好。」
洛九娘在帳篷外等了片刻,忽聽見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她回頭一看。
正是此行的目的——趙翦。
趙翦視線落到洛九娘的身上,眼底閃過了一抹驚艷。
眼前這女人,身著一身水色衫裙,身段窈窕、細腰盈盈。雖是素衣清衫,卻難掩卓越的身姿。
洛九娘定了定神,向趙翦行了禮。
「你是?」
趙翦的目光難以從她身上移開。
不等洛九娘回答,謝吏便去而復返,「如夫人,刺史讓您進去。」
洛九娘應了聲,轉身便進了帳。
趙翦見此,也掀開帘子跟了進去。
「趙將軍怎麼來了。」
謝無陵看向追了進來的趙翦。
這會兒謝無陵已經脫掉白日裡穿的那副黑金盔甲,身著深色袖衫,身後則披著一件黑色大氅。
他神色無常,看似並沒有因為趙翦的突然闖入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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